这些天温沪远人在黄山宏村。丈母娘正月里大病初愈,送去当地高干疗养院,现如今好了精神,接回家来。临了#是各方请宴还席地大办几场,很费周章,他才无暇顾旁余的事。
哪怕温林是类似契约的婚姻,大半辈子的被窝也困出了些情分,他对林家一裙带的亲眷都没话说。
抑或,不妨说无论生同衾时有没有爱情在,死同穴多半只剩了亲情。亲情可以和一地鸡毛共生,而爱情一碰那些个油盐酱醋罐子,就不经泡。
泡得发酸长毛#变味。
有时候相相甚至庆幸妈妈去得早,因为至少她能在父亲心里落个无缺形象。
意难平的总是最好的。得到和得不到是两码事。
她趿上拖鞋去隔壁叩门,赵聿生迟迟才应。
门开时她正低头回苗苗微信,冷不丁一抬头,心跳倏地空两拍。
这人才洗完澡,一身精梳棉的格子家居服,发尾湿漉漉沥着水。问她作甚的时候,喉结滚了两遭,低头拆卸烟盒的玻璃纸。
“一个找你换房,二个我爸有请。”
赵聿生意外不意外,抽出根烟衔进嘴,朝房内偏偏下颌,“来我房间?”
洞开的窗捎进一阵暖风,裹屋内的香薰味去她鼻息里,姜花香型。
“不!去我房间。”
她抵死守节的样子逗#他了,某人阖门间指教,“其实都一样,引人进门和送己进门,换汤不换药的危险。”
他在骇她,低头一脸危言耸听的颜色。温童不吃这套,但吃到他吐纳的烟雾尾子了,呛着应言,“你身有主我心有主,危险和干旱指数都不会高的。”
话完房卡贴上门把,她才红了一脸,后知后觉说的什么荤话。
赵聿生跳过那句“心有主”,正经问她,干旱指数是何意味。
“没想到,温小姐真人不露相……”
“赵先生反正比我懂,不解释。”
气氛真空般局促在廊道里。温童手止在门把忘了推,身后忽而伸直胳膊抵开门,“进去啊,傻杵着做什么?”
随即夹烟的手把她背部往前略送送,押解刑徒似的,毫无绅士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