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恼眼睛的碎发,稚气一扬下颌,“不妨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不怕许多脚的。”
“嗯,其实和鞋不鞋脚不脚无关,嘴皮子穷狠就行。”
月囫囵碎在湖面。赵聿生丢掉烟抹身归去,温童略微迟疑片刻,拎着鞋跟上。
“赵总。”她喊他的瞬间其实没准备好下文。就是想喊,哪怕放个空炮也能爽到。
他半回首洗耳恭听貌。
“你和孟总交那么笃,一开始他想收购我阿公的茶楼,你知情吗?”冷不丁冒进嘴里的疑问,温童攒在心已有良久,择日不如撞日,干脆问个清爽。
赵聿生闻言留步,掉过头的目光直直会上她求知的眼神。也不知是给余肺的烟呛到还是怎地,他略偏头咳了声,再据实话道:“知道。”
“以其实我爸也知道对吧?又或者,自始至终这都是他给我设的局。”她急于把话说透,也是打心底想了解自己在他心的形象。
是图父亲资产的市侩女,还是从来不由己的棋子。
话音落下许久,赵聿生破天荒规规整整呼她大名,“温童,很多眼前看来很懊糟的开端,都可能有否极泰来的发展,关键看你怎么做。”
怎么做。
被赶鸭子上架的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考虑这个问题。本来她的活很至味清欢,清汤光水,要烦神的只有如何和普罗大众一般求个生计,将来或许有婚姻有家庭,嫁个她设定的好人,双双过有饮水饱的日子,
几点一线,睁眼闭眼无新鲜的日子。
但温沪远上帝视角地改写棋盘,她经常是无适从的,至今仍未和接班人的身份兼容,有时旁听那些个算计斗,会尤其胆寒。
“你会一直帮我吗?”话出口已经收不回,温童悔极。
对面人站在灯光和夜色的切分处,前半身隐去昏昧里,盯牢的她,则完全在暗。
“一直这个词,太奢侈。”
说完身影和模棱的话意一道走远。
温童讷讷地独自走回人堆,归去原座的时候,何溪在两桌开外看着她,随即颔首笑笑。
作者有话要说:()吴语词汇:闲聊。温童强拉进真心话局。
混熟以后,同仁们不再把她当爷而是正经囡囡了。问的也全然很是犀利,比如刘经理答过的问题重蹈在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