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啊,天底下哪家公司给流产批假的教#?孙泠,我劝你不要佛心肠了,你不是来做慈善的,法大于情的道理不懂吗?”
“流产什么不能批产假?”孙泠饶是熄灯时分也紧着发条,抱胸端坐貌,“甚至我这么说,十月怀胎辛苦,但堕胎的苦痛只多不。无论生理或精神。”
何溪听去刻薄一笑,“那么,便宜货上赶着倒贴的时候,就该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便宜货?”孙泠形容和煦地复读着,歪用目光审视她。
贴脚膜的动作滞了滞,何溪面上的怨怼旋即归零,“别含沙射影地说什么阴阳话,我跟她情况不一样。”
“话是从你嘴里倒的。我复述一遍而已,去你耳朵里倒成刀子了。”
“请你一码归一码好不好?”
蹬在床上的脚一秒落地,何溪单手掐腰朝孙泠,冷眸吞忍状,“外人在,我不想把话闹太穿。但我白你一意孤行的理由。不外乎当初你想请产假我没允,可我和你匡正一件事,那时候你升迁在即,#了机会就没了!
你好的事你瞎,净记那些个芝麻大的仇。”
“无论如何,我是管,这件事我说了算。”
“好,,你一言堂那还辩什么呢?当我狗拿耗子闲得慌罢!”
二人不对付地一个面朝东一个面朝西。
旁观介入的温童好生尴尬,挑的不是时候,触了这么个糟心霉。孙泠率先关照她,和言和语地问何贵干。
“没。”也不得说了,气上添堵不厚道。她终究半半拉拉地告辞。
夜色笼罩中,孙何二人各归各床,关起门来各怀心窍。
孙泠的工龄比何溪矮两年,起先是在销售部打磨后才来的行政,彼时何溪已是部内二把手,两朵花水火不容的性子,经常是龃龉频频。职场里极端话篓子和极端死嘴巴都不招待见,偏孙泠占了后者,何那时候就说她:
锯嘴葫芦一个,搁大宅门里你是受人端茶侍奉的,是老祖宗!
说归说,孙泠改不了。
她就这么七情不上脸的性子,或许从前不是,可当丈夫、长女和父母一道枉死在空难之后,她所对外界的感官,就尽数同那架民机一齐在九万里高空上,崩裂成乌了。
事发当天上午,孙泠才孕检出一条新生命,她的小幺。
人觉得家散人亡是人生至苦。
其实不是的,狠心#掉的人还给你留下一线希望,叫你每见一回就噩梦重现,才是生生世世无穷尽地受刑。
次日的项目是抱石攀岩,出于安全起见,培训师放水地备了绳索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