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息良久,深夜布景下星月悉数褪色。
温童拣起穿戴一点点归去身上,她问温泉里抽烟的人,“我晚上要去你房间嘛?”
赵聿生俨然没料到这出,目光锚去她脸上,“我房间在陈子瞻隔壁。”
“赵总会忌惮这些小细节?”
温童蹲在岸上,他捞起胳膊去扣她后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随便你。”
话完她却没再说什么,迅速起身,背手倒退着走。
末了在幛子门前,温童忽而露出手里的录音笔,冲他晃晃工作灯光,笑笑,眉眼在一身酽红浴衣之上,
无比狡黠。镰仓终是没去成。
日本行的收梢不人喘息时间,各自缓冲一夜后,翌日全员照常返岗。
温童穿上淘来的新行头。廓形衬衫裙外搭的深灰西装,裙子在腰背处开口,条条框框里兑了些小变革,整体干练轻熟风。
全套都是奥莱买的。林林总总又买了好些彩妆与护肤品,用劳苦一个多月的饷钱,尽管金额没有多少,除开底薪提成紧巴得可怜。
她自诩足够省俭了,可在孙泠映衬下,物欲竟也算强的。
孙泠几乎没自己买什么,兴趣尽数聚焦在居家或亲子物品。光是虎牌的儿童款保温杯,温童粗略计数,她约莫就囤了近套。
买包也侧重那种耐操防水的大容量尼龙托特。
温童曾经归纳出一个现象,想看某个女人是否精刮世故,抑或心里全是过日子的账,就旁观她埋单砍价。她们结束药妆店之行时,顶难以想象孙泠那么个沉性子,也会为蝇头微利掂斤播两。
当然不是滚刀肉地削价,是必须要拎清楚,许诺的折扣在结算时有无兑现。
许是女人再多鲜活俏头,丢进柴米油盐涮一涮,都去了原本色。
苗苗今天要来,温童昨夜接到的消息,这人过来看她顺便透透气。
到站那会儿温童该是还没下班,因此特为告之门锁密码,叫她抵达后一切自便,晚餐一道吃家庭火锅。
闺蜜情闺蜜情,要在闺中才有蜜。
温童出门落锁的一刹那,眺眺天外帽状的积雨云,想到孙泠#想到当初同苗苗的不成文约定:
饶是有天她们各自搬进一家三口,也要依旧存真,依旧爱看小言爱追八点档综艺,
依旧续航弯弯绕的女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