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寻到他时,这桩问罪结束。有人气火攻心兼酒犯胃病的缘故,抵着树干弯腰作缓状,肩上、发上倶是落雨的狼狈。
“没找到?”她去扶他。
赵聿生摇头,关心则乱里也犯了难,很烦躁的口吻,“会去哪呢?”
“会会,去他生父那里了?”
温童全然是推己及人地分析。或许所有戚友里,身世最共情若愚的只有她了。她大概能代入他的心理,“总是不甘心地抱有一线希望,想那当初抛弃我的人,能不能在需要的时候弥补我。”
闻言,赵聿生豁然般地抬头瞧她,随即拦车,去李先生的住址。
若愚的确躲在这里。过,是见着生父,只能灰溜溜地坐在小区长椅上。
路灯下,雨雾里,旅人望炊烟般地仰视那一行行家常灯火。
他动手#人的事,师出有名,因为对方出口不逊地调笑他小舅。说上梁正下梁歪,老帮古什么样小帮古就什么样。
若愚气疯了,加之上午某人那通电话本就叫他憋着一瓮火。情急之下,这火干脆燎了嘴巴犯贱的旁人。
聿然在电话里告知了来龙去脉。所以,赵聿生远远望见外甥时,陡然近乡情怯地不敢近了,心底有失而复得,亦有愧怍露怯。
迷滂滂的月色下,温童率先过去,蹲身安抚失落的灵魂。青春少年自有一番尊严,尤其对待女生,他紧着摇头,偏头掩盖伤口,只说无妨,你回去罢。
说完,有人就牵住他校服轻轻一扽,再箍住他下颌,借灯研判伤口。
若愚见清来人当即反骨,“你别碰我!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