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堂堂一个亲王却为了一个寡妇丢了皇家的脸面,传出去,还真当他皇家没人怎么着?
褚寅帝对胡人女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远征胡族时见过的胡族第一美人,唯一出彩的不过那双灰蓝色的眸子,的确如同耀眼的深海蓝天,却也不过如此。
过去这么多年,第一美人不过尔尔,一个贱籍的胡人女子又能好看到哪里去?不过是老二没见识,当真把一个胡人女子当成了宝。
可当褚寅帝此刻坐在首位上,他垂着眼,懒洋洋瞥过去,当瞧清楚面前女子缓缓抬起头时露出的那大半张脸,即使遮住半张面容,却因为面纱若隐若现,翡翠琉璃烛光将她整个人那双紫色的眸子映衬的仿佛世间难得的珍宝,独一无二,再难寻到。
褚寅帝甚至没忍住坐直了身体,他怔怔瞧着那隔着数尺距离的美人,烛光晕黄的光洒在她身上,亭亭而立站在那里,仿佛仙人,下一瞬就会羽化成仙,消失在他的眼前。
褚寅帝嗓子喑哑,张嘴,许久才没忍住呼吸都放轻了:“摘下面纱让朕瞧瞧。”
谢明泽虽说抬头却并未抬眼直视褚寅帝,闻言倒是没察觉褚寅帝的异样。
他没有,褚寅帝身边的赵皇后却是瞧的一清二楚,整个人差点炸了,这个小狐狸精!
都是寡妇了,竟然不仅勾了她的皇儿,现在竟然连皇上也要勾了去不成?
赵皇后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可她忍了下来。
一想到等下太子要做的事,想到这小寡妇就要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成为九皇子的人。
想到皇上看上的人很快就要被太子以及厉王给毁了,想到等皇上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如何愤怒悔恨甚至迁怒,赵皇后竟是有种快意的报复感。
谢明泽依言将面纱摘了下来,他对系统的易容术绝对自信,就算是褚寅帝趴在他眼前瞧,估摸着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褚寅帝即使看又能看出什么。
他坦然摘了面纱,他自己看习惯倒是无所谓这张面容,可对于从未见过的臣子们以及褚寅帝而言,冲击力却是致命的。
大臣们忍不住偷瞄一眼,可就是这一眼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痴痴傻傻瞧着这不似凡间之物的大美人,这、这真的是真人吗?真的有人能长成这般倾国倾城的姿容?
褚寅帝也痴了,如果说戴着面纱的美人已经让他着迷,如今摘了面纱,这姿容甚至连睡梦中都无法想象。
可就这么一个人就站在面前,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就足以让人为她牺牲一切。
褚寅帝突然就懂了老二,不是老二定力不够,而是美人太过招人。
赵皇后瞧见小寡妇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甚至连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看痴了,如果真的留着她,那到时候……她甚至都不敢想,她甚至头一次察觉到自己皇后之位的威胁感。
此女子绝……不能留。
谢明泽就站在那里,直到褚寅帝终于回过神让他重新坐了回去。
接下来的宴会,过得颇有些沉默与恍然,沉默是众人还沉浸在美人的绝色中,恍然是以为这就像是一场梦。
尤其是太子,他甚至不想继续之前的计划,他刚刚看得一清二楚,父皇他……他是不是也看上美人了?
这个念头一起,太子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当真是这样,老九真的与小娘子成了事,那父皇对老九的恨意怕是更浓烈了吧?
谢明泽与小王爷坐在稍后的位置,宴会途中,突然有宫女替小王爷斟酒时,酒壶一倾斜,就那么洒在谢明泽的衣袖上。
谢明泽心知肚明,本就在等太子何时让人出手,如今看到这装作很意外的模样,侧身到一旁,拿了帕子按住湿漉漉的手臂。
宫女立刻跪了下来:“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说着,就噗通噗通地开始磕头。
这边的动静本来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褚寅帝几乎是立刻皱着眉:“怎么回事?”
立刻有人上前禀告:“回禀皇上,是这个宫女也不知怎么回事,替小王爷倒酒的时候将酒水就这么不小心洒在胡夫人的身上了。”
褚寅帝皱眉,刚想让人将这个宫女拉出去,谢明泽虽然知道这是太子故意让人为之的,不过手下的人也不过听命行事,也没必要就这么牺牲掉一个人。
谢明泽已经起身:“皇上,民妇想出去一趟,既然是这位宫nǚ • fàn了错,就由她带着去偏殿清理一番即可。”
宫女没想到谢明泽会这时候开口,她这次得了命令后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她是早就安插在宫里的人,知晓自己早晚就要有这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