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日也颇为得意,原本以为娶谢玉娇得不到半分相助,毕竟当时谢相走不了路,眼瞧着大权要被赵首辅给夺去,谁知他们这边刚定下来,谢相就好了。
这让太子愈发相信谢玉娇是个有福气的人,是天女,娶了她能得天下。
太子难得对谢玉娇眉眼温柔,深情款款,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两情相悦情比金坚。
他们一起在百官的注视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穿着婚服朝着龙椅上的褚寅帝与赵皇后走去。
等站定后,褚寅帝大手一挥,成婚仪式开始,很快就完婚,褚寅帝瞧着这一对新人,想到自己大褚数十年基业能稳固,忍不住激动起来,他站起身,刚想夸赞二人一句,结果刚站起来,身体忍不住晃了晃,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下一刻没忍住喷出一口血,直挺挺就这么倒了下去。褚寅帝在太子成婚仪式途中突然吐血晕倒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半个时辰,传遍整个京中,百姓们傻了眼,都怀疑这消息是不是假的?
可随着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被召唤到养心殿,太子与谢玉娇一身婚服,大红的颜色与褚寅帝躺在龙榻上无声无息苍白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太子站在不远处,瞧着来来去去忙碌的宫人以及御医们,心底不知为何陡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他整个脑子都在发懵。他不明白好端端的父皇怎么会在这时候昏倒,还吐了血,父皇的身体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可不应该啊,父皇最近服用逍遥道长给的丹药,这几个月来身体瞧着愈发康健,甚至一次都没请过御医来瞧过,身子骨愣是比之前愈发强健。
但褚寅帝在太子大婚出事,这消息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会不会将这种事牵扯到他身上?不行,等父皇的病情稳定下来,他得想办法先发制人,或者寻到桓时与逍遥道长寻个办法,想个对策,他不能将这几个月积攒的好名声给毁了。
就在太子心里七上八下时,他身边的谢玉娇面色也不好看,神色恍然:这不对啊,褚寅帝明明上辈子还活了好久才将皇位禅让给太子,最后太子登基为帝,谢明泽愣是凭着早就成了太子妃而成为男后。
上辈子这时候褚寅帝身体并未出现任何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太子二人如何忐忑,反倒是一旁面上瞧着颇为担心的赵皇后、二皇子等人心里却是平静一片,甚至带着狂喜,毕竟今日的事在他们意料之中。褚寅帝之所以这时候发病,也得亏于昨晚上逍遥道长按照他们的吩咐进献的丹药。
这次的丹药下了猛料,原本褚寅帝的身体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被这些药物撑着瞧着精气神还算好,可一旦再下重一些,过往那些亏损就会一起爆发,他们可是眼瞧着今日临行前褚寅帝按照往常的习惯又服用一枚,算着时辰,可不就刚好这时候出事?
褚寅帝躺在那里,御医们一个个面色凝重上前,等一个看完,表情颇为惶恐,连搭脉的手都在颤抖,赶紧摇头让另外一个给诊脉。
等一圈御医看下来,所有御医对视一眼,浑身一激灵,出了一身冷汗,若非瞧出所有人诊脉出的都是一个结果,他们真当自己学艺不精诊错了脉搏,毕竟半年前皇上瞧着身子骨还颇为康健,可这才多久?皇上面上瞧着像是壮年,可这身体竟像是七老八十的老翁一般,眼瞧着……竟是命不久矣之相。
噗通一声,所有御医跪了下来,额头抵着地面,浑身颤抖着,谁都不敢说出诊脉的结果。
赵皇后装作不知,用帕子抹着眼泪:“你们这是何意?让你们为皇上诊脉看病,你们怎么跪下来了?”
御医们嘴巴紧闭,不敢开口。
赵皇后动了怒:“还不说!孙御医你来,你是太医之首,你来说!”
“老臣……老臣……”孙御医哆嗦一下,觉得自己这御医生涯不知是不是到头了,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闭着眼,咬着牙:“回、回禀皇后娘娘,老臣们实在是……回天乏术,皇上这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像是中毒之相,几个月间就将身体给亏损殆尽。吾等……实在无法下手医治。”
所有人听到这一句傻了眼,尤其是太子与谢玉娇:“怎么可能?”
太子猛地上前:“孙御医你胡说什么?父皇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回天乏术?是不是你们学艺不精?你们赶紧给父皇开药诊治!”
孙御医等人跪在那里不出声,毒入五脏六腑,他们怎么救?他们又不是在世华佗?
赵皇后一直等着御医这一句,捂着嘴:“中毒?怎么会中毒?是谁要谋害皇上?葛总管!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入口的东西都是你们负责监督,皇上怎么会中招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