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抬头看着他,“对我不友好?”
“你不觉得,阿九和你很像吗。”江沉无奈而笑,“你们都是很纯粹的艺术家,在俗世消磨时光,难免煎熬。”
千梧闻言捧着搪瓷罐小口喝着汤,许久才说道:“她不算,她把他们看得太重了。”
甜汤喝下去,像只温热的手拢着人的精神头,千梧吁叹一声,“好了,这回我真要睡了。”
“留声机你刚才听了吗?”江沉问。
千梧点头,“九回艳全本歌词,已经有了。她用了八年里曲京恩宠的意象,写了一首饱含爱意与感恩的歌。”
“嗯。”江沉站起身,“漱口再睡,小心牙疼。”
他拾掇起东西转身离开,千梧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
江沉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十几年后,他长成高大沉毅的军官,言谈举止间甚至有昔日江元帅的影子,但却还在做着和十岁时一样的事。
千梧仿佛站在自己与阿九人生的边界,江沉出现招招手,便能把他拉回来这边。
他把选票轻轻叠起,揣进口袋。
次日拍照时,报馆的人在曲京大舞台前架了一台黑漆漆的老式相机。彭彭被安排试拍,那人一捏吹气球,快门轰一声,闪过一阵刺眼的光。
“我只在电影里见过这古老玩意。”彭彭揉着眼睛从舞台上跳下来,“让我看看。”
“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拍完的胶片要冲洗才能显影。”钟离冶在相机后凑近观察道:“确实够古老,这个成像太原始了,镜头里的人上下左右都是颠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