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用伤手覆上刀鞘裂缝的地方,终于看见那把刀无声地颤抖。颤动的幅度很小,但绷得很紧,仿佛一个濒临崩溃的人在努力忍耐身体里的兴奋。
江沉忽然挑眉,“别说,这刀是有点像你。”
“嗯?”千梧吓了一跳,“什么?”
江沉却没再说话了,他眼中划过一丝恶趣味的笑意,又很快遏止住,别过头去。
千梧忽然明白过来,脸一红,一脚踢过去。
屋里的呼噜声停了,老头吧唧两声嘴,似乎翻了个身。
可能是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点动静,他睡得没有刚才那么沉。千梧不想再等了,他从江沉后腰摸出那把军刀,在自己小臂上忍痛划了一道。
江沉脸色极不赞同,但又没办法阻止。
新鲜的血液涌出时,木胆似乎快要抓狂了,但在它出声前一瞬,千梧已经将伤处凑了过去。
粗糙的木屑摩擦着画家娇嫩的皮肤,伤处又痛又痒,过了许久,千梧抬起手,却见木缝内血光大盛。金红色的血光在那半寸露出的刀锋上流淌,伸手凑近木缝,寒气逼人。
“走吧。”千梧低声说。
从院里出来一路上,江沉都不太高兴。
发现能喂刀后,他试图用自己的伤口取代千梧,但显然那把刀对他的血毫无兴趣。
两人回到住处,江沉照旧替千梧推开院门,而后他们愣在原地。
院里一片死寂,彭彭三人坐在地上,靠着水缸睡着了。
江沉立刻上前,三个人呼吸平稳,只是熟睡。彭彭被他推了一下身子一歪砸在钟离冶身上,钟离冶一下子醒过来,眨了眨朦胧睡眼,“嗯?”
随即他才意识到什么,把彭彭推醒,“怎么在这睡着了,屈樱呢?”
千梧叫醒了屈樱,三个睡着的人三脸懵。
“不是让你们继续撬地砖吗?”江沉问。
屈樱有点尴尬道:“是要撬的,我也……忘了什么情况了,就感觉好困好困,就……”
千梧问:“几点睡的?”
三人想了一会,集体失忆了似的,钟离冶说,“我最后的记忆是去仓库拿了一把撬刀出来,大概就你们走之后十分钟左右吧。”
他们走之后十分钟,刚好是一个整点。
千梧忽然觉得不妙,“那两间房不是一直吵吵嚷嚷的吗?什么时候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