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生打死打了个寂寞,闹得天翻地覆不知道为了什么,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得出结论:可能是他们太闲了吧。
人一闲下来就喜欢搞事,要我说还是工作太少了,没有遭受过996的毒打,怎能理解社畜心里的苦。
虽然我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对这帮不知民间疾苦的异能者指指点点,但有一个男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谴责他半句,他就是:社畜们的启明星、永远奔波在上班路上的夸父、霸王洗发水黑卡VIP客户——令人尊敬的坂口安吾先生!
“安吾先生,你几天没有睡了?”我将路上买的芋泥盒子放在他和辻村深月桌上,新入职场的少女松了一口气,逃也似地离开电脑桌,幸福地挖了一大口芋泥送进口里。
“大概一个星期吧……辻村君,吃完点心之后要回来把工作做完,不要想着逃避。”坂口安吾捏了捏眉心,眼底是挥之不去的倦意,“报告发到你的邮箱里了,记得看。”
“安吾先生真是敬业啊。”我咬了一口巧克力甜甜圈,“Guild的前首领赫尔曼先生有好好配合吗?我记得我吩咐厨房给他额外加了餐。”
“放弃你的青花鱼料理吧……多亏他帮忙,省了很多事。”坂口安吾拉开芋泥盒子的盖子,试探性地吃了一口,“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慰问我?平时不是怕我给你找事做,躲都躲不急吗?”
“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捂住心口,脸上写满被冤枉的悲痛,“我可是很热爱工作的!安吾先生侮辱了我的人格,我要听安吾先生道歉!”
“……那你把这堆报告看了。”坂口安吾指了指他办公桌上一人高的打印纸,文件堆就差将他整个淹没。
“才不要,领导的特权就是摸鱼,安吾先生怎么能对上司使用命令的语气呢!”我理不直气也壮地昂首挺胸,试图从压抑的办公室溜走。
我有预感,再继续呆在这么高压的环境中我精心保养的秀发会离我远去,只有这点绝对不可以!NO!
“安和,”坂口安吾叫住我,他迟疑片刻缓慢开口,“你知道白麒麟吗?”
“涩泽龙彦?”多么耳熟的名字,龙头战争时期来到横滨掀起腥风血雨的【收藏家】。
那场惨烈的战争刻在每一个横滨人的心里,自龙头战争结束,横滨正式走出过去混乱多治的黑暗时期,港口黑手党开始一家独大。
“说起来确实是呢,”我捏捏下巴,思索着说,“他自龙头战争后就失去了踪影,有人说他死在了横滨,也有人说他毫发无损地离开了日本。”
“唔,听安吾先生的语气,涩泽龙彦确认存活?”
“没错,”坂口安吾擦了擦眼镜,“白麒麟随雾而来,新加坡、英国等地已经发现了多起白雾造成的异能力者自鲨事件,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凡是提到异能力者,横滨几乎是绕不开的话题。无论涩泽龙彦在何处落脚,他必然会对横滨情有独钟。
横滨,所有异能者的梦中情城,四处惹火的磨人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加入港口黑手党是在龙头战争之后,没有见过双黑打麒麟的名场面。但在给太宰干部整理报告的时候我看过他关于此次事件的报告书。
太宰治是一个极其不喜欢写报告的人,他的字其实很好看,但写在报告上总是歪歪扭扭,像一条条蚯蚓翻滚乱爬,我瞅着这张敷衍至极的白纸看了看,不知道森鸥外到底是怎么说服自己看下去的。
港黑内部有传言,太宰治其实是森鸥外的亲儿子,否则完全无法解释首领对他的无底线纵容——当然,事实证明都是假的,森鸥外就是个屑。
双黑出动的报告一般是中原中也的活计。
他,荒霸吐,出生于横滨著名贫困区镭射街,初始伙伴是一群一个赛一个不靠谱的小羊,全员辍学儿童,十五岁被变态幼女控拐进黑手党组织当童工。
直到现在,中原中也能写得一手好字、日文英文全精通,不仅仅是教导他的红叶大姐的功劳,其中有一大半来自他的黑心搭档太宰治的压迫。
太宰治这个人,为了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偷懒,不惜买了一本超厚日语字典送给他的讨厌搭档,以“背会这里面的单词中也就可以再长字典这么高”为由坑蒙拐骗,欺骗纯洁天真的中原中也熬夜苦读。
又以“写报告是为了培养中也的能力,小狗狗应该感谢我才对”为由把烂摊子扔给青涩好骗的搭档,自己拿着中原中也的工资卡去吃螃蟹全宴,被抓包之后振振有词倒打一耙,控诉中原中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然后他就被暴怒的中原中也揍进了地底,可喜可贺可歌可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