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陆九霄起身往门外走时,在门槛前停住了步子,他两眼一黑,竟是直直栽了下去。
就听“砰”地一声,小姑娘的杯盏落地,她颤巍巍地喊了声:“世、世子?”
星子点点,夜风微寒。
纱帐被风吹起一角,左右飘动,印着几个身形不一的人影晃来晃去,晃得陆九霄眼睛疼。
就听尹忠忧心道:“大夫,我们主子这身子,可有大恙?”
郎执写下药方,最后一勾勒后,才抚须长叹道:“倒也无碍,只长年饮酒,身有亏损,又许久未曾感染上风寒,加之一日空腹未食,这才晕了过去。”
郎说罢,便要将的药方递上给他。
“麻黄性热,虽正直春寒,可我瞧他额前出汗,浑身发烫,此药用量过重,只怕药性冲劲大,大夫,可好加以杏仁平缓药劲?”
方才安安静静呆在一旁的姑娘蓦然开口,几人惊讶地回望过去。
郎动作一顿,便将药方又收了回来,仔细瞧了眼那纸上写的几味药,旋即执笑道:“姑娘心细,还懂医,甚是难得。”
话落,他似是想起这是在何处,可惜地摇了摇脑袋。
须臾后,尹忠拿着药方去药铺抓了药,花想楼的姑娘办事利索,很快便端上一碗汤药上来。
陆九霄靠在床头,脸色沉闷,闻着那苦臭的药味儿,一张能噎死人的薄唇紧紧抿着。
好似尹忠敢将这药端上来,那他人就该没了。
果不其然,尹忠伫立在不远处,好半天,转而对秦义小声道:“你去。”
秦义瞪直了眼,直直背过身。
不去。
爱谁谁,他不去。他才不找这个苦头吃。
正僵持时,“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
沈时葶端着果盘茶水款款走来,一屋子个男人,她一时无措,只将托盘放置桌前,道:“妈妈差我来问,世子可有旁的吩咐?”
“有的,有的。”尹忠如遇菩萨,忙将里的药盏塞给她,道:“烦请姑娘伺候世子将药喝下。”
说罢,他便拉扯着秦义出了屋子,两尊神像似的屹立在门前。
一刻钟后,陆九霄衣冠齐整地从香闺踏出,冷眼瞥了他二人一眼,径直下了楼。
丢下一句“回玺园”便上了马车。
他心躺着一块方方正正的什锦糖,指甲盖大小,粉得花里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