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风将半开的屋门彻底吹开,一阵阵热风送进,将衣裳吹得全黏在了身上,额前的散发也都贴在脸颊。
沈时葶一怔,全然顾不上要捋一捋那几根乌发。
她压根没有想过这种事,她怎么可能想着去伺候那些……
那张小脸似是急红的,她当即剪下最后一刀,忙起身道:“我没想。”
陆九霄斜睨了她一眼,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只轻飘飘道:“让秦义把你送回去。”
见他没再发作,沈时葶心下一松,轻轻“唔”了声,蹲下将地上的瓶瓶罐罐收进药箱,但她拾掇的动作显然是放慢不少。
这时,妙娘子的一句话顺着窗外的热风,飘进她耳——
“甭管是物还是人,习惯了自是离不开,但这习惯,也需得慢慢养着,养着养着,养出点眉目,自然就离不得了。”
“啪”一声,药箱阖上。
沈时葶轻轻“哎”了声,抬着圆圆的眸子道:“世子,我方才瞧这伤口好似有些溃烂,隔两个时辰便得换药再重新包扎。”
陆九霄看她。
沈时葶垂在药箱上的一双紧张地攥了攥,面上却苦口婆心道:“若是途伤口又崩裂了,世子一定记着,先用瓷白色的药瓶,是止血的,再用棕红色的药瓶,是止疼的,针线也都收进在药箱左边第个格子里。”
此时,正逢纤云端着药盏进来。
闻言她愣了愣,惊讶道:“可是,府上没有大夫,更没有会缝伤口的下人……奴婢与弄巧粗粗脚的,世子这伤,可不能再重了。”
沈时葶轻轻应了声“是啊”。
陆九霄还是盯着她瞧。话说到这个份上,现成的大夫就在眼前搁着,是个人都明白要如何做。小姑娘僵着半个身子蹲在床榻下,里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药箱上的暗扣,弄出点动静,好不至于太尴尬。
只是她等了半响,陆九霄硬是没开口。
她不得不抬头对上那双睥睨的眸子。
沈时葶强装镇定地梗着脖颈,脸上是一派强硬的镇静。只是那对小耳朵,毫无疑问地又充了血,耳尖红得都快熟了。
静默半响,男人忽然横过一条长臂,指尖伸向她耳边——
沈时葶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捉住了耳朵,捏了捏耳骨的位置,她登时僵住,不明所以地望向他,“世子?”
那样的目光盈盈,像盛了酒一般。
陆九霄眯了眯眼,眸色暗了下去,眼尾的那一寸红色,好似更深了两分。他蓦地倾过身子,捏住小姑娘的下颔,将她整个人提了过来,一口咬在那张艳红柔软的花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