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只有一位嫡姑娘,年十六,生得很是明艳大方。
沈时葶看眼前人的扮相和模样,反应极快,朝她福了福身子,“二姑娘,世子。”
“我怎么从前没见过你?”陆菀好奇地望着她。
“回二姑娘的话,奴婢是刚来的。”她一板一眼地回话。
陆菀多瞧了她两眼,温吞道了句“是么”,若是普通丫鬟,她倒也不会如此好奇,只是这丫鬟生得着实精致,那似水的眉眼,翘挺的鼻梁……
真美啊。
美得不像个丫鬟,这般模样,倒像个养尊处优的端庄大小姐才是。
陆菀一时看痴了神,正欲多言两句时,陆九霄眉头微微一蹙,目光落在小姑娘捏着药盏的几个指尖上,
那几个指头,轮回翘起,又摁住,又翘起……
是烫得,
他斜了陆菀一眼,口吻不耐道:“没事就走。”复又朝沈时葶抬了抬下颔,“搁下吧。”
沈时葶忙放下滚烫的药盏,正欲离开时,就听身后的人道:“这么烫,你就不能晾晾再端上来。”
她只好止住脚步,回头认道:“是奴婢的错。”
说罢,弯下腰吹了吹汤药,又用汤匙一下一下搅着。
陆菀眼神飘忽地起了身,挠了挠鼻尖道:“那、那我先回了,哥,你记着将这邀帖给贺都督。”
生怕陆九霄拒绝,她走得极快。走至门外时,将心下那点子想法摁了下去——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里头二人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陆菀也一时说不上来。
……
……
“吱呀”一声,一阵风将虚掩的屋门关严实了。
半刻钟过去,沈时葶用指腹贴在药盏边沿,试了试温度,才捧起给他,“世子,再凉药效该减半了。”
陆九霄这才接过,碗口碰至唇边时,他迟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小脸白成鬼一样,夜里碰见,指不定吓死谁。
“啊?”沈时葶一顿。
陆九霄碰了碰小姑娘刚捧过药盏的,冰凉冰凉的,像刚从冰窖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