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面前的人眼都直了。
很快,胡掌柜便将她请上了轿。
须臾之后,马车便稳挺在闲安巷,胡掌柜领着人前往前院小室。
宅子精致体面,可小径上却并无丫鬟婆子,难免显得肃穆骇人。
妇人脚步微滞,迟疑一瞬,眼前的胡掌柜已撩开帷幔,“夫人,请。”
她只好惴惴不安地踏进小室。
与此同时,“噔”一声,陆九霄搁下的茶盏,侧身望去。
倏地,男人眼眸微眯,扶着茶托的指尖滞了一瞬——
“欸这不是……”秦义“嘶”了一声,盯着她低低道。
眼前这个人,正是那日从京郊归来之时,在一间成衣铺子里见着的妇人,孙氏。
孙氏亦是一怔,愣愣地望着陆九霄。
虽只见过一面,但这个男人的骨相皮相,以及浑身那股富贵劲儿,任谁见过,都不会忘。
她足无措道:“你、你——”
“玉呢?”陆九霄脸色暗了暗。
孙氏讪讪,只以为人不记得她。不记得也好,她忙从秀囊掏出一块层层包裹的方玉,小心递给胡掌柜,还嘱咐说:“小心拿,别磕着。”
胡掌柜应了声“欸”,呈上给陆九霄过眼。
这呈上的角度正正好在斜投的光影之下,那玉碧绿通透,光似都能通过玉佩投在掌心上。那正面雕刻的一个“忱”字赫然在目。
陆九霄接过,翻到背面。
玉佩背面雕刻着竹叶样式的纹路,左下角还有一个微小的豁口,肉眼瞧不请,需得用指腹去摩挲才能发觉。
陆九霄额心跳了一下,本就因歇息不足而泛红的眼尾,似是更深了一分。
一室众人,唯独他失了神。
玉佩可以造假,纹路可以模仿,唯这小小的缺口,假不了,也仿不了。
这是他十四岁那年与贺忱比剑交之时,锋利的剑刃划过玉佩时留下的口子。
那时候,他知晓这枚玉是贺忱出生之际,贺禄鸣特寻宫工匠所制。贺忱自幼佩戴,珍贵无二。
他因而心生愧疚,翻遍了全京都艺顶好的工匠,意图将这豁口补上。
可当年制这块玉佩所用的玉石,乃是西域进贡的千年水玉,纹路与色泽皆是独一无二,其余玉石,皆不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