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屋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贺凛披着件薄衫出来,从陈旭接过一沓信纸,皱眉瞥了眼陈旭,颔首道:“辛苦了。”
陈旭浑身脏乱,平素跟在贺凛身侧,亦是个衣着整洁的俊小伙,此刻却粗布褴褛,连脸都是黑的,似是从那个山角疙瘩出来的。
不过也确实是。
前阵子得了陆世子一银子,他们的人才能在锦州活动起来,布了几个眼线和暗桩,才发觉那锦州知府暗招募人送往樊安山,陈旭一不作二不休,便去“应了聘”。
果然不出贺凛所料,樊安山山崩的缘由就是人为,那座山里不知藏了多少的矿石,眼下那山都快被挖穿了,能不震才怪。
可他们实在谨慎,进了里头与进了大牢无异,想出来着实难。且依陈旭看,待到采矿结束,那些帮工领了月钱,有没有命花也说不准。
为不打草惊蛇,他还特做了一出跌落悬崖、尸骨无存的戏码,方才顺利脱身。
陈旭道:“大人,怪不得死了那么多人知府也不肯严查樊安山山崩一事。”
贺凛翻看信纸,沉声道:“采私矿是为财,那么大银子,放哪了。”
这不义之财,想来也不可能全兑换成银票,也不可能放在一个小小知府,更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运回国公府,所以李家还有个藏现银的处所。
贺凛合了信纸,“先歇吧。”
陈旭拱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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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透亮,锦州闲安巷,一辆马车堪堪而至。“笃笃”两声响,尹忠叩门道:“主子,李大人来访,在前院候着。”
尹忠口的李大人,正是李国公的嫡长子,李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