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气音小声问:“世子,要报官吗?”
话落,店外便传来一阵略重的步伐。
陆九霄眼微眯,不用报,官便来了。
若说方才还疑心她看岔了眼,现下便是确定了。
他朝她道了句“跟紧了”便转身上了二楼。
此处是一层茶楼,端阳之夜,宾客满座,说书人津津乐道,时不时引来宾客拍掌叫好。
一眼望去,却不见方才之人的身影。
秦义与尹忠二人分头从东西两边的廊道寻去。
此时,官役已至,木质的楼梯板“噔噔噔”地响,大有一种要被踏塌的意思。
陆九霄眉头微不可查一蹙,直觉此人有异,且不可落入府衙人。
他余光瞥见沈时葶往前走了两步,侧身将她拉回身边,道:“怎么了?”沈时葶鼻翼微微翕动,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钻入鼻间。
是止血草的味道。
她望见楼梯处衙役的脑袋,拉着陆九霄往前走了两步,“我闻见止血草的药味了,应是在此前不远处。”
她话刚落,陆九霄便眼尖地瞧见柱子上一抹不甚明显的血迹。
他眼微眯,往前走了一段路,便闻到一股不浓不淡的甜腥味。他在几扇门前来回扫视,最后定定望向最靠角落的一间屋子,“吱呀”一声,抬推开——
靠墙的人顿时警觉,当即拔出剑,可显然他连握剑都吃力。
沈时葶从陆九霄肩侧窥见形式,杏眸微微睁大了些,就见此人胸口涌出血,捂住胸口的心指缝皆是血红色,那张脸苍白得仿佛下一刻便要倒地不起。
最重要的是,外头衙役的脚步声渐近了。
她拉住陆九霄的衣袖,颤道:“世子……”
陆九霄回眸,却见身后这个比身前那个的脸色还要白。
他默了一阵,这样的小姑娘哪里见过如此场面,两日前的夜里一场不见血的刺杀便将她吓得夜不能眠,只怕现在……
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事。”他拍了拍她的肩颈。
说罢,他听了听外头的动静,阖上门,朝墙角走去。
那人警惕地望着陆九霄,大喘着气道:“你们是什么人?”
陆九霄半蹲下探了探他的伤势,一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那人挣扎一瞬,却见陆九霄将他推到角落那张简陋的床榻上,用被褥将他堆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