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忠不明所以,看他轻剑快马,扬尘而去。
至阜阳山下,天色渐沉。
一匹无人驾驭的马儿横冲直撞地跨过一条设在路央的银线,顿时一声惊啼绊倒,四周的箭齐齐射来,埋伏在丛林周边的黑衣人纷纷窜出,围上前去。
见马上无人,他们互相一望,还不及深想此计,那马儿身上便发出一道火光,“砰”地一声炸开,众人来不及躲,一声惨叫后往四面八方横飞而出。
这时,他们等的人才现了身。黑衣人一字排开,似是想严阵以待,可这阵却已被破的零八散。
陆九霄四处扫了眼,抬眸朝领头之人道:“她人呢?”
那人抹了把染血的嘴角,“陆世子,得罪了。”
说罢,他率先冲上,其余人得了指示,纷纷拎刀上前。
陆九霄的长剑出鞘,挥斩断了其一人的臂,趁他倒退之际踩上他的肩颈,一跃至身后,步助跑,刀刀致命。
以少胜多,想要毫发无伤也不太可能。不几时,他那身绯红衣袍色泽便重了那么几分,可衣裳颜色本就是红的,不细看反而瞧不出血迹。
他倏地弯了弯唇,仿佛不知疼似的,十分挑衅地弹了弹衣袍,“啧,这么好的会,咱们国公爷就派你们来,瞧不起谁呢?”
领头之人神色暗沉,若非他使诈,损了他半数人,刀下亡的还不知是谁的魂!
他自是听过陆世子大名,知他不似李二那样不能扛的纨绔子弟,从前甚至还小有威名,可一个习武的人若是常年不握刀剑,时日一长人也就废了。能挡下一两招便算好的,能寡敌众,却是难得。
可这刀剑之下,最忌讳的就是轻敌。
陆九霄说罢,提剑往前冲上。
这一瞬,他好似回到初来京都的那年。
男人眼底似是燃着一簇火苗,体内的血液像是要沸起一般,握着剑柄的掌紧收,关节泛白,青筋暴起。
待到斩下最后一颗头颅,鲜血溅了陆九霄一身,他转身一跃,剑指向灌木丛的领头那人。
而就在刀剑临前时,黑衣人一提起被藏在丛的小姑娘,将她挡在面前。
陆九霄瞳孔一紧,关键时刻偏转刀锋,而黑衣人就在此时出了剑,他不得不徒接下这一招。
沈时葶被推倒至泥地上,眼睁睁看着陆九霄握着对方刺来的剑锋,“噹”地一声,生生折断。趁此他一脚揣在黑衣人胸膛,将那半截剑锋直直插-入黑衣人左臂。
男人打红了眼,握着剑刃往下划,生生剖开黑衣人的臂膀,露出里头令人作呕的血肉白骨。
他拍了拍那人的脸,喘息笑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让他夜里将门窗阖紧,老子不忍了。”
陆九霄用腕抹了抹脸上的血渍,起身往他腰腹踹了两脚:“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