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开始斗赵淮瑨,斗他身后的武将世家,终于她的枕边风奏了效,圣上开始瓦解兵权,她也等到了千载难逢的役都一战,她费尽心思说服宣武帝放弃役都……
她算准了贺忱一定会与役都共存亡,算准了役都会败,贺忱会死,算准了贺家会交出兵权,却没算到赵淮瑨能活着回来!
而为了让宣武帝将赵淮瑨遣出京都,她做了多少努力,费了多少心思。
可眼下,这一切却要化作一团泡影。
“砰”地一声,李皇后浑身一软,跌落在座上。
祥月低低唤了声“娘娘”,倏地那面挂着春景图的墙发出两声轻响,祥月一滞,忙屏退宫人,阖上门牖,随后才转动了一下香案上的蓝白瓷瓶,于是那面墙转了过来,里头是一条暗道。
男人信步踏出。
是李国公。
他拧眉道:“如今,你还要再等吗?”
不仅没能离间成陆九霄与宣武帝不说,还反将自己给搭了上去,导致那些个武将世家有了空子可钻,给了赵淮瑨回京的会。事情发展成如今这样显然与他所期盼的背道而驰。
他再也等不了了。
“阿兄……”李皇后红了眼。
“等二殿下真进了京,咱们再想动,可就晚了。”
“他日那龙椅上坐的不论是二殿下还是陆九霄,他们能给我李家好日子过,能给你好日子过吗?!”
“妗儿,咱们该动了。”
半响,李皇后终于是点头了——
十月十,阴云沉沉,不过傍晚时分,天便暗了下来。
陆九霄伤得重,一路被从天澜山抬到京都后,便叫袁氏摁在榻上卧床养病,成日鲍鱼海参不断,灵丹妙药不绝,便是纸糊的身子,也吃成了铁打的。
这日,他懒懒地靠在枕上,刚端过弄巧的药盏,“砰”地一声屋门被推开,陆九霄皱眉瞥了秦义一眼。
秦义咽了咽唾沫,“主子,侯爷回府了。”
陆九霄一顿,抬头便见陆行进门。一身铁甲未换,显然是急着来找他算账的。
他慢悠悠搅了搅药汁,“你们出去。”
弄巧与秦义低着脑袋退到门外,这父子二人闹起来,没人受得住。
四目相望,陆行走近瞥了眼他受伤的位置,“你究竟想做甚?”
自己养大的儿子,他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
他怎可能豁出性命去为圣上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