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禄鸣抚了抚她的肩,道:“那夜陆九霄救援二殿下时领的是陆行的兵,那是豁出了阖府的性命,九霄这孩子,对忱儿真真是仁至义尽了,你可还记得他为阿敏生受的那两箭?”
说及此,岑氏便红了眼。
她怎会不记得,那两箭,险些要了陆九霄的命。
最辉煌时的锦上添花,最落魄时的鼎力相助。
陆家,对贺家从来都仁至义尽。
“夫人,他当日能豁出性命救阿敏,那是因阿敏是我贺家的女儿,那他如今又怎会亏待阿葶?都是嫁人,若是旁人,或许年五载没了夫妻情分,还真有可能叫咱们女儿受了委屈,可若是陆家,哪怕是没了夫妻情分,就是念在两家世交,念在忱儿,他也必会好生待阿葶。何况,依他的从龙之功,向圣上求个赐婚不是难事,他何苦日日在你跟前忍气吞声?他也是你从小看大的,那小子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做到这个份上,够了,往后这夫妻的事,你也不能看顾一辈子,是不是?”
闻言,岑氏鼻尖一酸,道理谁不知道呢……
她擦拭了眼角的泪道:“他打小你便喜欢他,也不知你喜欢他甚。”
贺禄鸣低声笑起来,从武之人,讲的无非一个“义”字。
他道:“你就是不信我,你也不信忱儿?忱儿看人是准的。”
这话便让岑氏彻底无言以对了,是啊,不止是贺禄鸣,就是贺忱都很喜欢他。
哪怕是贺凛那个清冷的性子,却也愿与他交好……
岑氏皱眉想,怎么陆九霄难道是给姓贺的下蛊了?
思此,妇人颇不悦地将的半成品丢到贺禄鸣怀,起身去了庭园吹冷风。
贺禄鸣低头一瞧,大红单衣,这袖口,还绣着囍字呢……
他摇头笑笑——
夜里,岑氏提着一盒蝴蝶酥来到翡苑。
沈时葶正在描冬景图,见她来连忙起身,“夜里冷,阿娘怎来了?”
岑氏笑笑,母女二人相对而坐。她将蝴蝶酥摆进盘,道:“这是今日陆世子来找你阿爹,顺搁在翡苑的,阿娘想着,这么甜的糕饼,怎么也不是留给我与你阿爹的吧?”
沈时葶红了脸。
岑氏见状默了一阵,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沈时葶道:“阿娘有话直说就是。”
岑氏抿唇看她,思忖半响道:“你撞破了头,有许多事不记得了。”
闻言,沈时葶背脊微僵。
岑氏又道:“阿娘知晓你眼下是与陆世子情投意合,可从前种种,阿娘怕你哪日记起,会心有芥蒂,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