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办理结婚的事情,林承丘请了周五、周六两整天的假,王婧婧辛辛苦苦地把他零碎的安排给调后两天,所幸行程不多,处理起来并不麻烦。
林承丘难得享受一回自由人的感觉,原本还以为这两天不论怎么过,都能比工作的时候轻松很多吧,然而事实却是谈蹇一本正经地带着他奔来跑去,愣是没留给他一丁点喘气的时间。
“我们还要去哪儿啊,我今天根本没睡醒。”林承丘痛苦地捂着脸,离开民政局后被谈蹇带去高级婚服店千辛万苦地挑了两套不需定制的成品西装,随后一起用了午饭,以为终于可以回家睡会儿午觉的时候,这个人又把他给带上了车,继续赶往下一个地方。
“挑婚戒。”精简的回答传来,老司机面无表情地控制着方向盘。
“随便买买行不行?”林承丘快哭了。
“那就随便买买吧。”谈蹇在这方面很好说话,点了点头。
林承丘在旁听着,突然觉得自己废话了。
是啊,不就是随便买买么……而且就算是随便买买,他还是得跟着去店里折腾。
“唉,结婚真麻烦,”林承丘崩溃地短叹一声,眼睛一闭开始睡觉,“到地方了叫醒我,谢谢。”
谈蹇点点头。
林承丘忽然又睁开眼,郑重其事地补充:“不要用摇醒的方式,行吗?”
谈蹇顿了顿,想问什么没有问出口,又点了点头。
林承丘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避免了他的强制叫醒服务,总算安下心来开始打瞌睡。
车子继续行驶着,向着目的地平稳前行。
其实从林承丘闭眼开始,他们二人的所在之处就已经离婚戒店不远了,中途小小地堵个车,到达地方也不过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然而短短时间内,林承丘还是成功地睡着了,他实在困得不行,加之精神受累,更显疲乏。
谈蹇将车停好,解开保险带,转身看向瘫在后座上的人,许久没有动作。
他在思考。
眼前的谈总觉得他正面临着一个很难的问题,那就是到底该怎么把林承丘叫醒才好。
“起床了。”好半天,他开口唤道。
谈蹇一贯为人冷静,更准确讲,是像根木头,难以表现出情绪的起伏,所以除非是怒极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总是不高不低,沉沉稳稳的,很有磁性的感觉。
这种声音放在平时还好,不了解他的人最起码会被其中的无形气场给压制住,但放到此时此刻的情境之中,这样的声音就是一捧温柔的水,浇到熟睡的林承丘身上,根本不可能把人给浇醒。
谈蹇连着喊了两声,林承丘依旧睡着,这令他心里有些烦闷,愈发觉得果然还是摇醒他比较合适。
可是林承丘特意交代了,不能摇醒他。
谈蹇选择尊重他的话,因为这个人和他缔结了合法的婚姻关系。虽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但他骨里保守,从关系确定的那一瞬间开始便做好了要承担相应责任的心理准备,且这责任的时效是一生,这是他为人的原则,因此要保证做到尊重彼此。
所以谈蹇到最后也没伸手去晃林承丘,而是在露天的花园停车场里,凶猛地按了一下喇叭。
林承丘浑身一个激灵,惊颤着醒过来。
“怎么了?”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尚且睡眼惺忪的神色里裹着几丝担忧。
谈蹇摇头:“没什么,到地方了,该醒来了。”
“……”
林承丘傻愣了一会儿,明白过来后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有在认真考虑谋杀亲夫的事情,只可惜法理不容,这真是太TMD可惜了。
林承丘恨恨地问他:“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叫醒我吗?比如喊一喊我的名字?”
“喊过了,你听不见。”
林承丘深呼吸,积极地进行自我心理疏导,避免抑郁症的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