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廷户部已经没办法从富足的江南地区获得多少的钱粮,以维持整个庞大的帝国,但是谁都知道这里的钱粮多。
如果一旦被保贼军控制这一片地区,哪怕保贼军的实力将会翻倍的增加。
同时一旦被保贼控制江南,那么北直隶地区赖以生存的生命线‘漕运’将会被直接从源头上断绝。
到时候,明廷君臣们要考虑的都不是什么外抗东掳,内剿保贼了,而是要想着该怎么填饱肚子了。
而正是这种巨大的危害性,使得了明廷上下短时间内对保贼的重视程度火箭式上升,并且瞬间超过了东掳!
至于高迎祥那些流贼们,其威胁程度都已经沦落到三流了。
东掳,那不过是一群关外的蛮夷而已,现在还在关外和辽东边军打来打去,打了几十年也没能突破山海关。
撑死了也就是绕道蒙古杀入北直隶等地劫掠一番而已。
虽然明廷也被打的很痛,但是也没让明廷彻底崩溃,更多的还是衶被持续放血的难受。
而高迎祥等流寇,看似危害大,但实际上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动摇明廷的统治。
就在今年保乡军鲸吞楚北的时候,洪承畴实际上已经带兵把高迎祥为首的一批流贼逼回了陕西,并且持续围剿,获得了多场重要的胜利。
现在高迎祥等义军的声势已经跌入了谷底,好多贼军都被重创,残部不得东躲xī • zàng。
洪承畴所部的大部分主力,现在都已经抽调出来,驻防在关中府、西安府以及河南汝州、河南府等地和保贼干架了。
短短半年之内,明廷的心腹之患就从东掳和流贼,瞬间变成了保贼。
而且这保贼的威胁更大,势头更凶猛,就像是一柄利刃,直接插入了明廷腹地,让明廷不仅仅难受,而且随时都有彻底崩溃瓦解的可能性。
面对这样的保贼军,说实话杨嗣昌自己也是心里没底了。
在贼军渡江南下之前,他还指望着能够拖延几个月的时间,能够让朝廷有时间集结更多地区的兵力实施封堵围剿战略,争取把保贼扼制在楚北地区。
但是随着保贼渡江南下后,原先的围堵战略面临着破产的危机,因为这一系列的封堵战略里,武昌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有武昌在,才能够把保贼军封堵在长江以北,进而把保贼军扼制在楚北地区。
然而现在武昌还能守住吗?
杨嗣昌对此很悲观!
过去几个月里,他持续搜集了解保贼军的所有信息,尤其是对朝廷和保贼军的几场大规模战役进行了详细的了解。
最后发现了保贼军的战斗力惊人。
在野战里依托快速机动的火炮往往能占据巨大的优势,就连攻城也是犀利的很,钟祥一战彻底让明廷的诸多高层们都知道了保贼军的强悍攻坚能力。
连东掳都不具备的攻坚能力。
东掳虽然野战也很强悍,打的蓟辽边军没脾气,但是他们的攻城实力也就那样,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也不会被明廷死死的挡在山海关以外,想要入关劫掠都得绕道蒙古了。
面对这样的保贼军,要怎么打?
杨嗣昌不知道!
这都不仅仅是战略安排是否妥当的问题了,更重要的是保贼军战力太强,不管己方做出什么样的战略安排,但是连城都守不住又能怎么办?
在常德老家的杨嗣昌思索了好几天后,又和当地官员以及自己的幕僚们反复商讨之后,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者说找到了应对办法,然后写了奏折,并派遣五百里加急绕道江南送往京师。
他在奏折里这么说:
“保贼之强,全赖于枪炮犀利,尤其是其轻便小红夷炮更是屡次在大战中重创我官兵。”
“又保贼劫掠钱粮甚多,贼兵皆一日三餐饱腹,身强体壮,身披重甲亦可健步如飞。”
“我官兵缺枪少炮,粮饷更缺,饶是将士有心杀贼,亦无杀贼之力。”
“如今之计,唯有广造枪炮,征集钱粮,编练新军以剿之。”
“臣已经广寻工匠仿保贼之新式枪炮,又寻得保贼连枪炮新军之法,欲师贼之长以制贼。”
“待我造出轻便红夷炮两百尊,新鸟铳五万杆,甲两万副,平定保贼旦夕之间。”
“然工匠易求,枪炮易造,钱粮却多有不足,有心造枪炮练新军,奈何钱粮不足,臣恳拔银五百万两以造枪炮厚甲,编十万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