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的随意,刘宗周和侯恂对视一眼,由侯恂开口。
“玄扈公有所不知,那左梦庚虽是武人之子,可是却文武双全,天下少有。少年英才中,无出其右者。”
这等人物,话自然不会乱说。
既然出口,必有深意。
徐光启目光一凝,看了看孙女,不免多想了几分。
恰好此时徐若琳也道:“雅雅,人都说您西学世间无双,只怕呀,现在不一定喽。那个左梦庚于各种西学,都有精深见解。孙女得了您的真传,竟然赢他不过。”
徐尔爵忍不住了。
“小妹岂可胡言乱语?祖父之学问,经天纬地,学贯东西。区区一少年,便是打娘胎开始学,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再说了,一个武人之子,又能见着几个西洋人?小妹莫不是被他哄了?”
徐若琳性格本就好强,被这么质疑,当即忍耐不住。
“好哇,这次我同左梦庚学了不少,咱们可以比试一番。”
徐光启赶紧劝阻。
“你这个丫头,没看到长辈们在吗?给你哥哥几分面子,可别弄的他下不来台。”
徐若琳这才发觉场合不对,吐吐香舌,给几位长辈行礼后,转身去了后堂。
徐光启又和刘宗周、侯恂、张振秀说了许多话,才将他们送走。
回来后,老人安坐,陷入沉思。
徐尔爵则高兴地走来走去。
“小妹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孙儿立刻给家中去信,让他们也心安。”
没得到徐光启回应,他不禁纳闷看去。见徐光启沉思着不说话,忍不住问道:“祖父,,其中可有不妥?”
徐光启醒过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你也是个笨的,就不想想,刘念台、侯若谷何许人也,今日为何登门?若琳区区一个丫头,真值得他们相送上门?”
徐尔爵讷讷无绪,不禁问道:“那他们是何用心?”
徐光启却看的通透。
“这么两位大物亲自站台,你说,咱们家还能怠慢了那个姓左的小子?”
徐尔爵想不通。
“那左梦庚不过一都司之子,怎劳的动念台公和若谷公为他奔劳?”
徐光启眼睛看着虚无处。
“刘念台醉心学术,还算尚可。侯若谷可是官场老妖,眼光毒辣。他既然如此这般,说明那个姓左的少年必有过人之处。”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道:“你就没发现,你妹妹回来这么一会儿,几次提到那个左梦庚了?她是多心高气傲的性子,从前可有男儿让她上心?”
徐尔爵吓了一跳。
“祖父,您是说小妹她……万万不可。即使那姓左的救了小妹一命,可他一个都司之子,也配攀附我徐府门第?”
徐光启呵呵一笑,早已洞悉了一切。
“都司之子,自然算不上什么。可有刘念台、侯若谷站台,谁又敢小瞧了他?”
徐光启可不光西学厉害,宦游多年而不倒,心术也是厉害至极。
“你妹妹旁的不成,西学已尽得老夫真传。可她却对那姓左的小子赞许有加,想来不是个样子货。”
说着,徐光启迅速打定了主意。
“待我问过囡囡,再做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