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懂行的人眼中都明白,刘宗周的抱负就不可能实现。
因为没有哪个帝王会甘愿放弃手中的权力。
正是基于这个认知,左梦庚才提出了劝告。
可刘宗周到底还是士大夫,没那么容易抛弃自己的坚持。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要老夫尚在朝廷一天,便不可能放弃。总不能看着朝政败坏,万民哀嚎,却无动于衷。”
左梦庚无奈,叹道:“念台公,朝廷是朝廷,百姓是百姓。当朝廷虐待百姓如羔羊时,又何必眷恋不去呢?重还百姓一片青天,不是更好吗?”
刘宗周只是摇头,但看的出来,他很挣扎。
“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道。原本我以为,你的道大错特错。但是现在看来,你的道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可究竟谁的道更好,咱们何不对比一番呢?”
左梦庚明白了。
刘宗周现在到了思想混乱的时期。
他骨子里那套封建士大夫的思想还在,并且驱使着他以此行事。但在接受了左梦庚的冲击后,这位老人也不禁开始反思过往,重新审视这个天下。
但要想让刘宗周完成蜕变,显然还缺少一个足够的契机。
这事急不来,左梦庚也不敢鲁莽行事。
西洋传教士对左梦庚发出了邀请,虽然是想邀请他入教,但左梦庚觉着,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凡是能够从这些传教士的身上淘到一点东西,都对他的帮助很大。
因此两日后,他决定去拜会这些传教士。
徐光启没阻拦,还让徐若琳陪着他去。
显然,也是借此机会,给两个年轻人相处的机会。
“左中恒……”
马车里,徐若琳的叫法令左梦庚颇为不适。
“大姐,你就不能好好称呼吗?”
徐若琳俏皮眨眼。
“不对吗?现在你有了字,行走在外,大家都会这么叫你呀。”
左梦庚理所当然地道:“你又不是外人,当然不能这么称呼。”
徐若琳闹了一个大红脸,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瞎……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