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章光坐在一旁,耳听着孙承宗、侯恂解决别的事端干脆利索,却对耿如杞的事讳莫如深,也知晓此事难如登天。
一想到父亲可能就此遭难,不禁垂泪连连。
大家看在眼中,感同身受,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天将黑时,帐外一阵喧闹,随即有卫兵进来禀报。
“禀阁老,有临清协左千总部下前来,说有要事呈递。”
听到居然是自己的人,左梦庚不禁紧张。
孙承宗看了他一眼,道:“让人进来说。”
不一会儿,脚步声冲进来,居然是左富亲至。
“千总,刚刚得到消息,东虏未在蓟州城外多加驻留,于傍晚时分从城旁绕过,已经直奔通州而来。”
此言一出,当真是惊雷席卷,人人变色。
袁崇焕赶到蓟州时,大家都稍微松了一口气,以为他能够挡住后金的兵锋。
可仅仅一天不到,后金居然对蓟州城视而不见,绕开后直取京师来了。
孙承宗大怒不已,连连咆哮。
“袁自如在干什么?不知这是取死之道吗?”
后金绕过辽西,取道蓟门入寇,已经令天下人对夸口五年平辽的袁崇焕不满了。
假如他在蓟州挡住了后金,令京师不致临危,尚有转圜余地。可现在后金毫发无伤冲过了蓟州,京师震动,袁崇焕便死定了。
可愤怒是没用的,事已至此,接下来的应对才更加重要。
侯恂还算是冷静。
“如今张家湾之粮草早已运进城中,此地又重兵云集,倒不虞有失。可京师近在咫尺,该当如何?”
通州现有人马,自保有余,甭想支援京师。可如果京师被攻破,那万事皆休,保住通州也没有意义了。
一时间,众人愁云惨淡,竟完全失去了方寸。
谁也没有注意到,左梦庚一直在沉思。
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良乡县令党还醇。
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知道这么个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左梦庚终于把记忆联系起来了。
按照史料,良乡县令党还醇是在十二月一日后金攻城后殉国的。
那么也就是说,后金军在冲破了袁崇焕的阻碍后,最终是去了良乡。
这期间,在京师城下和几路援军大战几场,最终没能破城,然后西向良乡、固安一带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