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五伦在处理同一件事时,却又显现了他双标狗的本色。
“虽然郡府要交给朝廷的计薄不慎损毁,但县要交给郡中的上计,却万不能缺!”
第五伦对冯勤耳提面命,又派遣近来招募的“门下循行”十八人,分赴各县,通知县宰上在九月底前将秋收情况、及一整年各月计薄补上。
耿纯道:“伯鱼现在不是才刚刚将政令班于郡府,连邺城都还没完全掌控,就打算对各县下手了?是否有些急躁。”
第五伦道:“虽说应该按部就班,但吾等目光不能只盯着小小邺城,而将各县弃之不顾。”
这天下虽然城郭众多,实质上还是被广大农村包围着。城市的郡仓想要充沛,需要各县持续不断的输血,第五伦手下,多少人的俸禄、衣食,兵粮,就指望秋租呢,哪能只坐等底下硕鼠们吃饱喝足的残羹冷炙呢?能从他们嘴里多抢下点也是好事。
不过第五伦却让门下循行去通知了就立刻回来,千万不要等待县吏同行。
马援秒懂:“我知道,伯鱼是为了他们性命着想。”
马丈人大笑道:“我当年在京尉郡做督邮时,可没少遇上‘盗贼’袭击!”
没错,县上对付下来巡视查账的郡吏上生官,还有一个杀手锏,直接劫杀!
第五伦没打算立刻跟各县撕破脸,毕竟他初来乍到,又无外援,也没力量立刻操控各县,只是想借此机会,瞧瞧各县宰的成色,谁该打√,谁头上是×。
而到了九月下旬时,各县的计薄情况陆续派人递上来了,这让第五伦有幸见识到了一个又一个名场面。
“郡南的内黄县的计吏来的路上,遇到了洪水!”
“郡东阴安县遇到了山洪!”
“巧了,郡北的清渊县也一样。”
真巧啊,这个月挺旱的,几条河却跟约好了一般,专挑计吏路过时发水,第五伦都想将他们扔漳水里求雨了。
最夸张的是,内黄县的计吏还一身泥水湿漉漉地进城,眼泪汪汪地捧着被洪水卷走,只剩下几根模糊不清字迹的竹简,跪在郡府前稽首不已。
“下吏有过,下吏已经舍身拦着洪水,却还是没救下计薄啊!”
“只舍着性命救下几根来,也算不辱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