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亲自断后,靠着禁沟南北走向的狭隘地形,将第七彪急吼吼派来追击,在沟里拉成一字长蛇的魏兵痛击一顿!
四役全胜,邓氏兵中敬佩这位“少宗主”的人更多了,尤其是放在整体的失败里,邓奉先犹如灰烬堆里的一粒黄金。
反观邓晨却很是颓唐,休憩时也一点食物都不入口,只剩下焦虑了。
他和刘伯升的计划是声东击西,但魏军比预想中难对付,如今东边非但未能会师进攻河西牵制第五伦,反叫打得大败。王常那一路偃旗息鼓,他也仓皇而退,初战不利,也不知渭水及右扶风两个战场如何了?
“叔父!”
邓奉来到他身边,加重了语气:“事到如今,叔父将欲何往?”
邓晨理所当然地说道:“吾等受损不大,自然是带着兵众,退回渭南去。”
禁沟的西边也是一座丘塬(今潼关县城),但坡度较为平缓,高度也一般,不似潼塬那般令人绝望。他们大可攀爬上去,再翻过几道类似的塬,就能回到华阴一带。
邓奉却摇头:“魏兵得此大胜,一定会乘胜追击,彼辈在平地行军远快于我,吾等一出丘塬,必在华阴等地遭到猛击!”
以新败之兵迎战大胜之师,士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怕邓奉再骁勇,也没把握能胜。
“那依你看……”
邓奉道:“不往西,继续往南!走华山余脉的山路,绕到华阳,而后回上雒、商县去。”
听上去没问题,但邓晨却想起邓奉先前的态度,追问道:“然后呢?依你之见,大概是要南下回武关,甚至是南阳罢?”
走到这一步,邓奉也不避讳:“邓氏兵是叔父与我一点点聚集的,如今已损五分之一,难道还要为了刘伯升的野心,让他们命丧于关中?”
“叔父猛攻潼塬,已竭尽全力;我也在渭口、禁沟连打四战,身被数创。吾等都对得起他刘伯升,仁至义尽,接下来,是该为邓氏考虑了。”
“退回武关,上书向更始请罪,表明与刘伯升决裂,刘玄所恶者刘伯升,非南阳豪族。邓氏于更始有大功,如此,吾等还能回到故乡,而不必在外做孤魂野鬼!”
“你……”邓晨想斥责侄儿,话到嘴边却没了底气。
一面是与刘伯升兄弟的情谊,一面是家族的未来,邓晨曾以为两者是一体的,可现在随着刘伯升败绩初露,产生了矛盾,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但若真如邓奉建议,一走了之,潼塬的魏军没了后顾之忧,径直往西,那伯升后路危矣!
良久后,邓晨抬起头,正要说出自己的打算,邓奉却已料到他的心意,猛地迈步上前,手作刀状,往邓晨脖子后猛地一击!竟让他直接晕厥倒下。
“叔父,叔父!”
邓奉抱着邓晨,大声呼唤,目光冷冷却看向被这一幕惊呆的族人、部众:“我叔父太多疲倦,昏过去了,从此刻起,邓氏兵听我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