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陛下割既往廖妄之失,思隆周文济济之美!”
结果自然是小心眼的更始帝大怒,下令将李淑削除官职,赶回豫章去。
对此李通没有什么评价,因为刘玄很快就召见了他,进殿后发现,堂弟、舞阴王李轶也在,还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今日刘玄竟没有饮酒作乐,而是怒气冲冲地将一份远道而来的奏疏扔在李通面前。
“西平王,这件事,你可知晓?”
李通还当是因李淑的事迁怒于他,讷讷捡起来后才愕然发现,竟是原本奉命招抚梁地与赤眉的刘秀,竟跑到了徐州、扬州地界上,冒充徐州牧、扬州牧,如今已控制了临淮、广陵、会稽三郡,听说丹阳也快被他拿下了……
这对李通而言无疑是大惊喜,同时啧啧称奇,自己当年还是看走眼了,这刘秀,远胜其兄啊!小半年不见,居然连哄带打,得到了属于他的一片地盘。
但在嘴上,李通自然是诚惶诚恐,推脱不知。
刘玄很不高兴:“朕派去的徐州牧被阻隔于淮北,反叫赤眉乱兵所杀,亏得他的麾下跑回来禀报,说刘秀在三郡自置官吏,刘文叔,视朕于无物焉?”
绿汉的将军在外自置亲信担任州牧郡守很奇怪么?李通心中冷笑,刘玄是个庸人,又不肯努力学治国,从朝堂到州郡皆是放任自如,他因为是被绿林将帅们拥立的,故而对其颇为纵容。
淮阳王张卬、比阳王王匡、襄邑王成丹专制于颍洛,大司马朱鲔横蛮暴虐于汝南,将辖区视为自己的领地,如此一来州郡交错,不知所从。
刘秀不过是干了其他绿林渠帅常做的事,但刘玄自卑敏感,总觉得世人只服刘伯升兄弟而看不起他,在刘伯升死后,也没好好整合其势力,反而极力打压。
听闻刘秀非但没死,还在东南日益坐大,让刘玄颇为不安,一咬牙,决定再任命两位徐州牧、扬州牧,又让李轶带几千兵去东南,收了刘秀那点刚攒起来的兵权,勒令其回来!
“陛下!”
李通没敢说话,却是一贯与刘伯升兄弟不和的李轶说道:“徐州、扬州有赤眉、梁王及淮南李宪阻隔,大军不易派过去。”
就算派过去,难道就是刘秀的对手?李轶不喜刘秀,却忘不了他在昆阳之战的勇锐,自己过去,是给刘文叔送兵员甲胄的吧?
李轶不肯送死,遂提了一个毒计:“依臣看,不如在遣使接收三郡的同时,给刘秀封王。”
刘玄顿时暴跳如雷,他宁可给没有任何功劳的亲戚封,也不愿便宜刘秀。
可绿林内部,谁不知刘秀之功?为他打抱不平的人太多了,这股力量不加以安抚是不行的。
李轶说道:“一来,可以抚慰刘伯升残部。”
“二来,可让刘秀放松警惕,回南阳接受封赏。”
“待刘秀回来时,臣便替陛下夺其辖境,解除刘秀故旧兵权,到时候。或可将刘秀关在宛城,让他做一个富贵诸侯,毫无威胁;亦或是令带着刘伯升残部,与赤眉入关,击第五伦,刘秀善于将兵,又与魏五有杀兄之仇,必欣然应允。”
又是刘玄最喜欢的“借剑shā • rén”环节,在他那被酒色迷晕了的脑袋里,觉得这计策当真不错,眼睛瞥向李通:“西平王以为如何。”
今日的事,让心灰意冷,浑浑噩噩的李通,仿佛又在黑暗里窥见了一丝光亮,心里想帮刘秀,却不知如何下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更何况,以刘文叔之才干,岂会回来束手就擒?
李通只顿首道:“臣无异议。”
“善。”
刘玄开始琢磨刘秀的王号,想到高皇帝曾经说刘濞“若状有反相”,心里一恶,遂一挥笔,给刘秀定了这不太好的封号。
“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