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矫的眼泪淌了下来,在沾满灰土的脸上划出了两道印痕:
“陛下,臣找到‘大月氏’了!”
……
第八矫再现凿空之事的同时,五月底的陇右,已是战云密布。
西汉“大司马大将军“隗嚣脸上的神情也是阴郁的,今日他招来谋主方望,为陇右的前途做最后的决策。
“第五伦称帝,并发檄文,痛斥陇右,而陇山以东陈仓等地大军云集,看来是真要西征了!“
距离上一次陇魏交兵,已经过去一年半,但对于在那场仗里损失上万人马的,这短短时间根本不够恢复,顶多饮鸩止渴,招募羌胡骑入军。
反倒是第五伦横扫幽冀,国富兵强,就算最保守估计,魏之实力,已经十数倍于陇!
所以隗嚣是有些踌躇的:“有人劝我,说如若献出元统皇帝降伦,则陇右民安,四可保矣,先生以为如何?”
方望见隗嚣直到如今还在犹豫,不免有些失望:“主公尊意若何?”
隗嚣摇头:“明面上未有定论,但嚣心中,不愿屈从于第五伦。”
他依然在做战国并争,天下分裂,数世然后定的迷梦,希望保住一方诸侯的地位,只是形式确实太难了,隗嚣只执方望手再请求:“还望先生知无不言!”
方望遂道:“那些口口声声说请降可保陇右四郡者,所言确实不虚,但彼辈却唯独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方望发诛心之言:“投降可保陇地诸豪、民众,能保将军么?”
隗嚣顿时大震,确实啊,方望继而冷笑道:”如陇地十余家豪右降魏,依然能保全乡党,累官不失郡县,而唯独将军降魏,又会被如何安置?”
“第五伦虽在手书中口口声声说什么‘若以礼来降,不失封侯之位’,但以其心胸狭隘,定会令将军入朝软禁,自此以后,车不过一乘,骑不过数匹,从不过数人,岂得如今日,南面称孤哉?是故众人皆可降魏,惟将军不可降伦。”
隗嚣赫然起身:“先生此言有理,我决意与第五伦战到底。”
在嘴上的”陇右民众安宁“和自己的利益门户间,隗嚣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陇人骁勇,喜复仇之风,昔日周原一战,天水、陇西几乎家家户户都失了父兄儿子,只要稍稍煽动,夸大第五伦军队的“残暴”,便能让他们为复仇保家而站在隗嚣一方。
“但第五伦形势大成,光靠陇右,恐怕很难与之对抗。”
方望提议道:“臣愿走武都去汉中一趟,听说公孙述亲自北巡至南郑,臣会以唇亡齿寒之理说之,恳请他派蜀兵走秦岭诸道袭关中,迫使第五伦腹部受敌,不得已而罢征陇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