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邓禹要赌的第二件事。
“得教陛下和同僚们知道,邓禹不单能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亦能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
……
随着斥候舟、骑不断回报,邓禹的方位和目的,也被岑彭画到了面前的地图上。
“此策甚为歹毒。”任光也是略懂兵的,沉吟道:“冯异、邓禹,一正一奇,东西并进,此乃阳谋,君然可有对策?”
虽然得了一波支援,但因为魏军分过几次兵:张鱼带去宜城一批,放在新野至邓县路上守护粮道一批,所以在襄阳、樊城的总兵力不过四万。
其中,汉水南岸大营有兵两万五千,樊城、邓县驻军一万五千:原本樊城只有五千,新来的一万,还是任光从南阳带到的新卒,主要是辎重兵,没怎么打过仗——严格来说,是根本没打过。
岑彭半天不吱声,反问任光觉得当下该怎么办。
任光想道:“斥候说,邓禹兵不算多,只要让士卒坚守不出,樊城应无危险,不如顾南,力保汉南。”
“不。”岑彭却道:“邓禹恐怕并非孤军深入,别忘了,上个月,马武刚被岑彭派去蔡阳、舂陵等地袭扰,此人善战,当地守卒奈何他不得,亦可能重新南下,与邓军汇合。”
任光闻言,觉得如此一来,樊城是自己带来的一群新兵蛋子,还真可能有危险,听岑彭这语气:“莫非要顾北?驰援樊城,那就得放弃襄阳啊。”
襄阳西城墙已破损,再加把劲就能拿下,完成第五伦的任务,这时候放弃,实在是可惜啊。
岑彭却笑道:“亦不然。”
他的双手拍在地图上,汉水南北一边一只:“南、北,我全都要!”
旋即,岑彭与任光定了作战计划:“既然樊城不乏军众,我便不带一兵一卒,经浮桥潜回樊城,纵是新卒,也在南阳经过半年训练、屯垦,将为三军之胆,加上我,彼辈便能打仗了!”
任光一愣:“那汉南谁来守备?”
岑彭拍了拍老伙计:“此地有两万五千士卒,几个校尉,加上伯卿居中坐镇足矣!”
任光大惊:“我文吏也,如何能指挥作战?且君然也常说,冯异善战,我如何抵挡?”
岑彭却早有计较:“冯异有一弊,为人谨慎,我若是在南山瓮口处处设防,他势必一路攻营拔寨,势不可挡;可我越是不设防,他就越是踌躇小心。汝等再打我旗号,让冯异以为我顾南而不顾北,为提防有诈,他轻易不敢总攻,足以为汝等赢得一天时间。”
任光只觉头疼,这要是输了,他就得和岑彭一起担大责任了!连忙拽住打算轻装北返的岑彭,口中只喃喃反对道:“君然说笑了,一天,一天够做何事啊?”
岑彭却决心已定,看着外头的阴雨天,真是天也助他啊!遂将斗笠放到头顶,披上了蓑衣,挂剑而出,只留下了一句话:
“足够我先擒邓禹,再返身击破冯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