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贺砚挑眉。
“怕疼。”无傩的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多了些沉闷。
“疼?”贺砚哑然失笑,“难道不是跟我睡一块会疼吗?”
“…”无傩不想接这一茬,倒打一耙:“雄主,您难道不想跟我睡一起吗?”
贺砚正色道:“确实,你怎么知道?”
无傩装出来的可爱劲一秒全收,卷着被子转了个身,背对着贺砚,嘟囔了句:“哦。”
被子不算大,无傩一卷,贺砚就只剩一个边角勉强盖住重要部位了。贺砚也不恼,伸出手指戳了戳这团粉色气呼呼的包子。
包子没动。
贺砚又戳了戳,这次用了点力气。
包子裹着被子往前拱了拱,像只软体爬行动物,肥嘟嘟的那种。
贺砚玩心大发,两只虫子重复我戳你一下,我往前拱着躲的低智游戏。
直到无傩拱到了床边,无处可躲才气呼呼地一脚把被子踢开,转身怒视着贺砚:“你干什么?!”声音软软糯糯的,没有丝毫威慑力。
贺砚身上一点被子都没有,削瘦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非常无辜地伸手把被子扯回自己身上盖着,慢条斯理地道:“你把我被子卷走了。”
“哦。”这次轮到无傩哑火了,梗着脖子强撑,再一次气呼呼地背过身去瘪瘪嘴:“谁稀罕。”
这一次倒没卷被子,浴巾在打闹之中已经散落,圆润挺翘的屁股就那么横陈在粉色的被单上,无声的引诱。
贺砚的眼神有一瞬间幽深,看着这个幼稚园的小朋友,笑着摇了摇头,将被子掀起盖住两虫。坐起身为无傩掖了掖被角,还欣赏到了小虫子装睡时不住扑棱的睫毛:“那,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无傩平躺回床上,皱着眉头小声嘟囔。
“那你要什么?”贺砚很有耐心的接话。
“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有大大大后天的碗都你洗!”
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贺砚思考了一下:“那我洗碗,你干什么?做饭?”
无傩饱含期待的卡姿兰大眼睛失去高光,缩了缩脑袋:“不会。”
“那饿肚子怎么办?”
“喝营养剂啊。”无傩的惯性思维得出了一个90%的虫子都会选择的回答,说道一半便懊恼地闭上嘴。
喝营养剂不就不用洗盘子了吗?
贺砚继续逗他:“可是我不想喝营养剂怎么办?”
无傩发现自己被耍了,又像个咕噜球一样团吧团吧滚回床边,看着地板。
“行吧,我洗就我洗。“贺砚捏了捏小虫子的耳垂。
虫子浑身都打了个激灵,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右手在被窝里死命蹭了蹭被摸的耳垂,仿佛这样就能洗去耳根的酥痒。
空气中二氧化碳的浓度似乎有些高,贺砚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一阵困意袭来,躺回床上道了声:“晚安。“
“晚安,雄主。“
出乎无傩的预料,贺砚虽极爱动手动脚,却没有想要玩弄自己的意思。两只虫盖着同一床被子,空气传来身边雄虫的体温,但并没有身体上的触碰。
约摸一分钟不到,身边虫子的呼吸就已经趋于平缓。
无傩没有擅自动作,蜷在被子里,闭上眼睛稳定呼吸,散落的浴巾没有包裹住无傩的身体,但很好的掩藏了一个小东西。
一寸长的冰冷试管紧贴无傩的大腿内侧,无傩听着自己的心跳,内心默数秒数,睫毛阖上呼吸平缓。
这是白晃研究室最新研发的神经类的毒素,可使虫伪装成脑部神经梗塞,意外死亡的模样。无色无味可被虫体迅速代谢,凭借帝国目前的验尸水平还无法察觉。
试管是特质的恒温管,采取了一些特殊的材质不断进行化学反应,促使管壁的温度维持在一个极低的温度,以保证药效的发挥。
这也是这个毒素的妙处所在,一旦在20摄氏度的温度下暴露半分钟,药性便会完全消失。也就是说哪怕毒素意外喷洒些许遗落在现场,帝国的安保机构也无处可查。
无傩腿部的皮肤被冻得有些红肿。温热的大腿描摹着试管的形状,无傩扼制住自己迫切的心情。
再等等,等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