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睡?”
一只温暖的手捏住了无傩的爪子,针尖再也不能前进分毫,声音里还存留几分未睡醒的温吞。
无傩心中大嚇,反应非常迅速,收敛起脸上不合人设的笑容,怯糯糯地抬头看去。
贺砚果然醒着,双眼睁着,在月色下微微还能看见他漆黑的眼珠其中尽是揶揄,嘴角勾起一抹兴味,一只手钳制住他的手腕。
无傩盯着他,没有妄然发言。多说多错,他在等机会。
将小虫子的手腕拿出被窝,手中赫然拿了一根试管。针尖指向贺砚,在月光下折射出点点银光。
啧,我就说这只小虫子怎么这么好心来陪自己睡觉。
贺砚心下了然,手一用力,虫子几天前刚断的右手再一次发出咔嚓一响。
脱臼了。
贺砚眼中流露出些许惋惜,早就交代了不要乱惹事,怎么就不听呢。明天拖着断手洗碗,多艰难啊。
以怕疼为借口来跟贺砚同床共枕的小雌虫非常荣幸地再一次报废了自己的手。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脱臼好像还是一天前。
无傩的大眼睛里蓄满的泪水,奶声奶气地嚎着:“雄主,疼,好疼…”
贺砚藏在阴影里神色莫测,松开手,虫子手上的试管落入被褥里,了无声息。
贺砚从被子里摸出试管,由于试管的材质特殊,对着月光也不能看清其中的液体颜色,试管依旧散发着寒气,如同贺砚的声音,让无傩如坠冰窟:“这是什么?”
无傩知道这一关必须要过去,杀雄虫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生理性的厌恶雄虫,与那群将雄虫捧到天上的雌虫不同,他非常享受预告死亡,欣赏这群雄虫在死亡面前痛哭流涕摇尾乞怜的模样。
但预告死亡的前提是这只雄虫已经毫无反抗力任其揉捏了。
可是眼前这只雄虫不仅完好无损还捏断了自己的手腕甚至还是自己的雄主——一个法律层面可完全操控自己的存在。
他不敢想象如果让贺砚知道自己想杀他,会招致什么后果。
局势翻转,与他意料之中的截然不同。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能迷晕一只星际王兽的剂量居然毫无效果,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面上低声的啜泣着回答道:“抑制剂。”
贺砚一语未发。
无傩只好继续解释:“雄主的信息素…让我快要发情了…”
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时已经低不可闻。泪珠还在脸上挂着,耳根早已绯红一片。
雄虫的信息素确实可以诱导雌虫发情,但信息素本身是依靠精神力控制的。精神力越强对自己信息素的约束效果越好,四溢的可能性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