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在其身前两步的距离站定,无傩略微上前,微微躬身问候:“雄父,雌父。”
礼数周全,但微微欠缺了些许亲密感,无傩的雄父上前两步,将无傩揽入怀中,手臂顺势在无傩背上轻微按压了一下,确认无傩并没有在新婚第一天就受到些严酷的虐玩,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贺砚还有点脑子。
无傩的雄父在无傩身后略微拍打几下,长叹:“回来就好啊。”
贺砚看着自家小虫子僵直的身体,约摸看出来了自家小虫子是单方面地和雄父的关系不好。
贺砚眼神微动,懒散的巡视着场上的状况,意外与无傩雌父的目光在空中汇聚,雌父的眼中没有过多的情感,像是被收入刀鞘的利刃将所有的攻击性尽数掩藏,二人的目光没有擦起任何火花,但就是胶着在了一起,足足有两秒钟的空隙,无傩的雌父才移开目光,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贺砚有些哑然,亦也颔首回礼,只不过多道了句:“你好。”
好在雌父也不过多苛求礼数,没有对贺砚这个小辈的失礼而感到冒犯。身边无傩的雄父结束了拥抱,转身看向了贺砚,脸上再度堆上了商人式的笑容,不过度熟稔也不礼貌到疏离,将尺度把控的恰到好处,倒也不让虫生厌,反倒生出几分好感,一看便知在商场淫浸多年的老狐狸了。
就是在这一片祥和的眸子底下,有浅浅的威胁酝酿。
“贺砚啊,以后我们无家,我最疼爱的老幺,就靠你照顾了啊。”
一句话将无傩的分量无声的摆在贺砚的面前,给这段匹配婚姻的天平一段又添上了举足轻重的砝码。未来贺砚哪怕对无傩有任何的伤害动作,都要事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整个无家的怒火。
贺砚虽无意参与复杂的人际交流,但也是个人精,人情世故的道理他也都懂,自是听出了这一层的意思,当也没有被威胁的恼意,只是道了声:“自然。”
看在无傩的面子上,贺砚难得恪守了还算能看的过去的礼数。
在短暂的寒暄过后,无傩的雄父雌父心情也算不错,转身应付起了其它宾客。无傩在请示贺砚后,亦也跟着自己童年的玩伴们寻了一处交谈去了。像无傩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自幼就开始建立交际圈与人脉网络,可以说每一个玩伴都代表着一方随便抖抖都能对帝国产生影响的重要势力,其中的错综复杂非常人所能想象。
而贺砚,托原身的劣迹事例影响,受邀入席的每一只虫子都对其有些避让,不是畏惧,而是轻蔑。这些轻蔑没从目光言语中暴露,却在下意识的动作中展现地淋漓尽致。
贺砚倒也乐得自在,寻得无事,便自己将妥帖的领口微微解开,散落出大片蜜色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倒和在座无不精心打扮过的幼年雄虫有了些许相像之处,只是比起这群精心计算裸露面积的雄虫,贺砚倒是多了几分肆意与不羁。
托原身和贺砚样貌极高的相似度,本就精致的趋于艳丽的外表,在贺砚的微调和灵魂加持下愈发引人注目,艳而不俗,举手投足之间竟无形中勾起不少虫子的心魄。
身边离宴会中心较远,不知道贺砚身份的虫子们,看着一个身着价格不菲的高定的独身帅气雄虫,纷纷窃窃私语,但一经交流得知身份,都会迎来一刻诡异的寂静,随后原本眼冒精光闪闪发亮的眸子会尽数被无语和惋惜所替换。
贺砚倒是没把周身虫子的反应放在心上,四处游巡在宴会厅不断传送的食物方格。方格按照既定的轨迹,相隔一寸,有条不紊地运输着,其中盛有各类精心烹饪的佳肴,食材从贺砚耳熟能详的家常菜,到贺砚没见过的各类星兽植株应有尽有,着实让贺砚大开眼界,再想想自己家里买个洗碗机都困难的现状,不由得感叹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个体战斗力极强,猎杀难度极高的各类星兽庞大身躯本每一寸都富含营养,但眼前的小方格里却只选取了其最细嫩爽滑的部位,割下巴掌大的肉块,辅以各种香辛料进行烹饪。
感叹归感叹,贺砚的行动却毫不拖沓,薅资本主义的羊毛他可太会了,在方格表面按触,光脑终端和方格的数据进行交换,后续方格内的食物将送至贺砚的餐桌。
等待餐桌上无数珍稀佳肴铺陈,色香味极佳,令虫食指大动,心情颇好,正准备动手大快朵颐之时,一只手摁在了贺砚的桌子上。
贺砚眼神微眯,向来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