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赵婵有喜,嘉贵妃亲自带了些滋补品前来探望,少不得一番心疼念叨,做为过来人,叮嘱丹青各种注意事项,末了又说:“婵儿,你没了娘亲,姨娘便是你的娘亲,有什么事,你尽管找姨娘商量,姨娘一定全力帮你!”
赵婵千恩万谢,却只字未提其他,赵墨曾再三向她强调:“除了现有已经知情的人,不允许再多一个人知道!否则,我就撒手不管!任你自生自灭!”赵婵虽然不疑嘉贵妃却也不敢惹赵墨不快,万一她撒手,谁还能力挽狂澜,救她于水火?
清婉就像一片影子活在赵婵的更衣间里,吃着御膳房送的营养膳,喝着太医院送的安胎药,衣食起居都由丹青亲自打理,好在更衣间足够大,清婉还能在里面来回走走,夜晚安寝之后,赵婵也会让清婉出来,两人说说话,赵墨交待清婉要将自己孕期每日的感受说与赵婵听,若是宋掌院来请脉时随口问起,赵婵也好应对自如。
除夕那天,皇后免了赵婵到奉仙殿诵经守岁,赵婵与清婉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心中充满了期许!
年节里,各家府院互相走动,赵府也少不得迎来送往,只是缺了一家主母,这些事务便落到了赵老夫人这里,往来的人中也不乏给赵中廷和赵娟牵红线之人。
赵中廷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往家里娶个与他毫无感情的女子,赵娟呢?像是长在闺房里一般,任刘嬷嬷怎么三催四请就是不出来见人!让有意相一相姑娘样貌的人不禁想到这赵家二姑娘是不是样貌丑陋,无法见人啊?
赵娟呢?正隔着窗缝看人呢!
赵擎院里种了一片翠竹,即使严冬,依然青翠挺拔,司马楠此时一袭白衣,站在翠竹旁,手托一本书,口中默默诵读着,他托着书卷的手,指节修长白晳,期间时而抬头背诵,天光撒进他眸子里,清冽幽深;时而低头翻阅,额发轻泻在白皙脸颊上,轻掩他棱角分明的侧颜!赵娟看的入迷,窗缝越推越大,一阵风来,将手上的丝帕吹落了去。她特意搬进赵婵原来住的秀楼上,就是为了可以俯瞰赵擎的院子和院里的人。丝帕随风翻飞,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在竹子伸出的细枝上挂住,他抬头,将粉白色的丝帕取下,四下张望,只见赵娟在秀楼窗边望向自己,四目相对,她脸颊绯红,稍后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她出现在赵擎院门口,低头轻唤了一声:“公子~”
司马楠走到院门口将丝帕递出,赵娟伸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丝帕一角接了过去,又柔声道:“多谢公子。”
司马楠点头道:“小姐客气!”转身要走,赵娟又向前一步道:“司马公子可真勤奋,这样冷的天气还在外面读书。”
司马楠头也没回地淡淡道:“天气寒冷,小姐还是快些回房去吧!”
赵娟想了几天几夜的话都还没说呢!就被司马楠这么堵了回去,脸上一红,转身走了。
那天起,司马楠便改在廊下读书了。
赵老夫人喃喃道:“刘侍郎家的二公子比娟儿年长两岁,季尚书家的三公子比娟儿年长四岁,文远侯府家那个是个庶出的,恐怕她嫁过去不好相处·······”
刘嬷嬷将上门牵线的媒婆送出去,回来道:“老夫人,奴婢多嘴说一句,还请老夫人不要怪罪。”
刘嬷嬷侍候了赵老夫人大半辈子,为人处事极有分寸,闻她此言老夫人抬眼看向刘嬷嬷道:“何事?”
刘嬷嬷走近了一些,低声道:“奴婢听下人说,二小姐······好像对那个司马公子动了心思。”
赵老夫人昏黄的眼珠里掠过一丝惊讶,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了然道:“难怪,每次让她出来见人,她死活都不来。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刘嬷嬷不语。
赵老夫人又道:“可我瞧着,那司马公子的家境怕是不太好,娟儿嫁过去怕是会受苦啊!”
刘嬷嬷又道:“听说,司马公子专心科举,并无他想······”
刘嬷嬷说的含蓄,可赵老夫人听懂了,是赵娟单相思,人家司马楠还瞧不上她呢!
赵老夫人见不得自家孩子被嫌弃,便道:“听擎儿说这个司马楠确实是个人才,若是等他金榜提名时恐怕娟儿就更难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