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奏效,傅其章多了些计谋得逞的笑意,随即驻马,转身再看宣平侯已经下了马车。如此一看,他已经占了上风。
到此步,按照沈郁茹说的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傅其章下马站在原地,也就当不让宣平侯太难堪。
宣平侯浑浊的眼睛眯起来,颇有几分人老姜辣的感觉,道:“将军所言,可要负责。”他还是想试探一下。
“我会请陛下着正临司去查,将原委查个明白。我夫人,不能凭白受了委屈。”傅其章说的字字笃定,不肯让步分毫。
宣平侯这次彻底没了底气,看这个架势,八成真是姚璟酒后在街上撒了什么风。
当街冒犯三品大臣之妻,又是陛下赐婚。就算傅其章打人有罪,那姚璟也触了皇帝的颜面。
再说正临司,那是御前专办大臣案子的地方,事情到了他们那,不查个底朝天不算完。
姚璟平日里做过那些混账事儿,宣平侯心中有数。真惊动正临司查下去,恐怕就不只这一桩了。
傅其章看着宣平侯沉默,心中得知沈郁茹的法子已经成了,于是乘胜追击道:“侯爷可要一起?”说罢,微微抬手邀人与自己同行。
宣平侯犹豫,如果上奏朝臣殴打勋爵世子,那必然是要查下去的。到时傅其章定然难逃罪责,可是若追究原委,姚璟恐怕也不会有善果。
与其两败俱伤,倒不如各退一步。
“犬子昨晚醉得厉害,只含糊说当时碰到了将军,想必是他醉后自己跌了胳膊,误以为是将军所伤。”宣平侯语气忽然柔和起来,皮笑肉不笑。
现在他只担心傅其章这样刚强的性格要与他鱼死网破。
得了台阶,傅其章也附和一笑,面色轻快起来:“当日场面混乱,本将军只顾护着夫人,其他的倒不记得了,别真是不小心伤了世子。”
“没有没有,定然是犬子自己不小心。”宣平侯连连反驳,现在他巴不得这件事情别闹大,好保全姚璟。
此时此刻,宣平侯忽然回过味儿来,自己这是被傅其章摆了一道。看似寸步不让,实际上已经步步为营找好了退路。
如此一番交锋,他也对傅其章刮目相看,行事做派虽然如之前一样张扬不羁,可是心里的算计倒是多了许多,自己也被牵着鼻子走。
不过说来说去,宣平侯还是在心里骂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若是他清清白白的,就算是正临司查下来,那也是傅其章十成的责任,如今倒凑了个五五对半,还如此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