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条上寥寥几字:“夫人放心,令弟安好。”
“是太子。”沈郁茹脱口而出,却又即刻收了声四下观察。
军中安稳时,总会有信马替将士送家书,都是朝廷安排的。这封信本应当被封在京城信马的箱子里,再由当地驻军派送,现在却被太子独挑了出来。
看样子,太子已经能找到了沈子耀,此举便是让沈郁茹安心。
傅其章不甚在意,随手将字条折了丢在一旁,示意她去看信。
沈郁茹心中激动,急切地拆开信。只感觉指尖颤抖地捻不开信封,一张薄薄的信纸,似有千斤重。
“盛夏炎热,阿姐身体安否?晋北初归,现下驻军冀北,还未安置周全,以至未能及时与阿姐联系。近日逢军中信马可传家书,才得寄信归来。”
是沈子耀的笔迹,沈郁茹更为激动,不过看着开头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心里这才安定不少。
“阿姐成婚之时,弟尚在晋北有战,未能归来。不知成亲后时日是否安宁如意,如若不称心,待弟归来必当与阿姐撑腰做主。”
沈郁茹读着到此处,忽然一笑,眼中含泪无奈又欢喜。他一个半大小子,还想撑腰做主。这孩子气中,到真是有了几分男子气概。
信件简短,未有过长的篇幅。后边大抵就是报了平安,又关心了沈郁茹的身体。简简单单几句话,被她来回读了多遍才肯移开目光。
傅其章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跟着看了半晌,只看那稚嫩的笔触,便知道是个不大的孩子。
“你别信他说得那些,他时常以你为标榜,万不会与你为难。”沈郁茹发觉身旁的人也在看,赶忙拭了眼角的泪水,怕傅其章担心信里那些话。
傅其章笑着替她擦了擦没干的泪水,道:“你弟弟护着你,我高兴。”
他不希望沈家人都如沈置和那个于氏一般,血脉家人的爱,是再深情的夫妻都不能替代的。
“过两日我去冀北调兵,把他带回京城,你们团聚一下。”傅其章想着能把沈子耀带回京城做个守将也好。
沈郁茹欢喜地点了点头,又去看那封信,仿佛能把信背下来才好。
......
六月下旬,朝中颁令。豫中连年逢夏水灾,今年特备赈灾粮,在江北、江南一代按市价收粮,凡卖粮者可免一年粮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