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着那柔顺的发丝,让沈郁茹靠在自己的肩头,安慰道:“别怕,谢谢你!”
当那个人倒下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是沈郁茹放的那一箭。原来这个姑娘比自己想象的,要勇敢得多。
这个拥抱让沈郁茹安定下来,她将额头抵在那厚实的肩膀上,双臂环住身前人的腰,慢慢地平复了自己的呼吸。
“没事,我以后就不怕了。”她说得轻声却坚定,仿佛刚刚迈过了一个难过的坎儿。
“你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儿了。”傅其章将最安稳的怀抱给她,这一次就够了,以后怎么还能让她担惊受怕地去做这shā • rén的活。
沈郁茹松开了手臂,仰头望着他,眼神里不见刚才慌乱:“我想以后能与你站在一起,给你助力。”
今日她所见的惊险,想来也不及傅其章之前经历的一成,今后不想他在孤身去闯。
傅其章未做言语,只吞了一口气在喉间,半晌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点了点头。
……
来城郊时那辆马车如今用来装那个还活着的人,沈郁茹和傅其章则同乘一匹马。
“这人你打算怎么办?”沈郁茹问道。
马蹄哒哒地踏在路上,打乱了傅其章的心绪:“按理来说是交给正临司的,不过这样的刺客,最后多半都会落到乾明卫手里。”
正临司沈郁茹是知道的,专办朝臣案件的地方,可乾明卫她却没听过,不禁问道:“乾明卫?”
“乾明卫直属陛下,平时也查案子,不过都是些不能光明正大查的事情。”傅其章道。
话虽说得隐晦,可沈郁茹也能猜到几分。正临司与乾明卫不过一明一暗。
正临司将大案查得清清白白,给天下一个安心。乾明卫则是要查得清楚让皇帝安心。
可是现在朝中风起云涌,无论是太子或皇帝,都不是万分可靠。
沈郁茹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还不知道,将军一定要确保知晓此事的人,不会加害于你。”
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万一对方正是下此毒手的人,恐怕又是一桩更加麻烦的事。
“那便叫杨逾和张瑞书来?”傅其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打算,不过还是询问。
这两人目前确实是最可靠的,至少在沈郁茹眼中,要比太子与皇帝可靠的多。
“好!”沈郁茹答道。
他二人回到城中时已接近傍晚,马车为避人耳目,走的是将军府后门。
“景舟,去把杨逾和张瑞书叫来府里。”傅其章刚进府,便一路向前走着一边吩咐,直奔正厅。
“现在吗?”景舟确认一遍,之前从未在这个时候将人请来过。
傅其章道:“现在,跟他们说有急事。”
看着人行色匆匆,景舟也不敢耽搁,即刻快步出府。
现在究竟是何人指使这些人对自己下手,傅其章心里也没底,是成王或者是之前他得罪的宣平侯?还是说太子是个笑面虎?
杨逾在这个时间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子,正吃着清蒸鱼,没吃几口,就被火急火燎地叫到了镇远将军府。
一直在户部跟那些老陈绞尽脑汁盘算江北收粮事情的张瑞书,也赶紧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赶了过来。
两个人到的时候,看到傅其章正与沈郁茹安稳地坐在正厅里,也不见是什么急事。
“什么事儿啊,都这个点了。”杨逾甚至还能从嘴里吐出一根鱼刺来,摆了摆手让小厮赶紧去上茶来。
张瑞书最近忙着江北的事,现在倒觉得事事都与其有关联:“怎么?淮南王那边动了?”
看着二人坐定,傅其章才将桌上的一支箭递了过去:“今日我与夫人去城郊,遇上了刺杀。”
本来一头雾水接过箭的杨逾此刻一激灵:“刺杀?”他赶忙又仔细看了那支箭。
“可有发现什么线索?知道主使是谁吗?”张瑞书也提起了心,万万没想到,京城之地竟还能出现刺杀朝官的事情。
傅其章道:“没,都检查过了,那些人身上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杨逾仔细打量着手里的箭,看着箭矢尾羽都没什么异常。说来也是,如果真想行刺,谁又会在箭上刻记号。
本来最近朝中局势就乱,江北也不安定,现在仅凭着一支箭,实在不能判断是哪方势力想要傅其章的命。
“我们这里,还留了个活口。”沈郁茹见二人为难,轻声说了句。
这可赶得上是雪中送炭,本以为线索到此就断了,没想到还抓了个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