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将信折起来,她忽得伴着笑意又打开,要将开头那几句相思情话再看看。
这些话怎么读怎么欢心,嘴角的笑容也难以掩藏。
“夫人快些写封回信,送信的人从宫里出来好顺道带回去。”兰芷好心提醒,免得人在这里站几个时辰:“等到晚上您点着灯慢慢再看这信也来得及。”
心里有太多话想说,可真要回信,却精简不出什么。
沈郁茹思索着抬头,望向郁郁葱葱的树,从缝隙里看着斑驳的天空。
忽然,一片叶子飘然落下,正落在手中的信纸上。
她低头来看,忽觉得颇有意味,索性就把树叶合在信里,快步往房间走去。
朝廷里收了傅其章的军报,得知江北首战嘉宁军胜,那些提心吊胆的老臣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淮南王不过鲁南,京师便能安稳。
京师安稳,豫中情势却越发得不好,堤坝的裂缝越来越大,已有小股水流漫出。之前只等着再过些时日,这些水能被太阳晒的少些。
可偏不巧豫中一带又开始下雨,可谓是雪上加霜。
有闻茶楼东一间里,为这事儿太子见了杨逾和张瑞书。
当下必须要做好堤坝随时坍塌的准备,除此之外,还要给成王一份礼。
“从江北收来的粮,调配如何?”太子问道。
张瑞书答:“因着六月豫中安好,本以为不会有灾,所以只留了三成在当地粮库,七成调回了冀南与京郊。”
本来是为牵制淮南王而出之策,如今还真派上了用场,只是三成恐怕不太够。
太子思索一番,又道:“若堤坝损毁百姓受灾,本宫必将亲赴豫中,届时赈粮调配之事,便交与你。”
“是!”张瑞书答道。
见着二人说完了,杨逾才开口:“那成王和户部那边...”
说起成王,太子的手指开始缓缓地轻敲桌子,既然他左右都在怀疑有人算计,那不如假事成真。
“户部修建堤坝的款项账本如何?”太子问道。毕竟工程出了问题,任谁第一时间都是要查钱款的。
杨逾道:“谏议司查了一番,听着没什么太大的纰漏,过些日子监察署还要再查。”
谏议司立在那儿,什么事都要掺一手,却也给不出什么建议。徐佑早想将其中那些老眼昏花的庸臣换一换了。
“谏议司又不懂财政,真要有什么纰漏,也得是监察署才能查出来的。”他将后半句说得意味深长,并不单是说那些谏官无能。
话里有话,但杨逾却早已明了,既然没纰漏,那就造些纰漏出来给监察署,最好还能跟成王挂些关系。
堤坝出了问题,可能真只是户部的无心之失,但既然机会都递到手里了,岂有不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