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郁茹这才看过去,也是好奇他的ru名。
“元十。”傅其章道:“我是元月初十生人,便有了元十这个ru名。”
这个名字听着顺耳又好开口,若非要选一个沈郁茹必定是选元十。
“你叫我一声。”傅其章不肯放过她,偏要现在就听见不同的、新鲜的。
堂堂镇远将军阵前威风凛凛,怎么到了自己跟前,比一般十几二十岁的还要会闹腾。
沈郁茹干脆以毒攻毒,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元十。”
唤完之后也不待人反应,便挣扎起身,提起声音又叫一声:“元十。”她算是看透了,跟这种人就要比他更厉害才行。
傅其章得了满意,也就放手任人起来,只笑着去看她。
“你惯会跟我使这些招。”沈郁茹整理了衣襟,自顾自地念叨一句。
她也不知怎的,明明自己之前一天也不愿说几句话,现在硬是被眼前人唬得不说几句就不痛快。
趁着大军拔营的空档,两人还有时间打趣。随着各路人马调动,军中上下都开始忙碌起来。
荀业之率江北余部返回江北驻守,冀南大军两路返回原驻地,只有一路随着傅其章前往豫中。
军粮军资都已先行,剩下的人马才陆续动身。
这是沈郁茹第一次见傅其章在军营里的样子,一杆银枪、红袍白马,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她觉着,似乎这人只要一离开自己,身上便没了那些温柔笑意。
若是麾下的将士,知道马上眉目锐利的将军,前日还缠着自家夫人要听ru名,也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儿她不禁一笑,放下了马车的窗帘,去等着外边筹备好后动身。
忽然马车帘被掀开,殷可竹探进身来,笑道:“夫人!”
“殷小姐怎么来了?”沈郁茹赶紧把人扶进来,去给她遮着头,免得磕碰。
殷可竹坐稳:“去豫中路途遥远,我怕夫人闷得慌。”
沈郁茹一笑:“无妨,殷小姐且去忙。”
“夫人叫我可竹吧,不然多拗口。”殷可竹说罢,只又往人身边凑了凑。
看着神色,好似是有事儿,沈郁茹问道:“怎么了?”
殷可竹将垂下来的发丝在指上绕了圈,脚尖也轻轻地磕着,一副小女儿欢喜又羞涩的样子。
“夫人可否同我讲讲…沈子耀的喜好?”她把灵动的眼神投过去,盼着能打探到什么。
沈郁茹暗惊,这俩人何时不声不响地生出了这般情来,只盼自己弟弟别是个榆木疙瘩。
这么看也不能确定,她又故意道:“打听那个傻小子做什么。”
殷可竹往前挽住了沈郁茹的胳膊,急忙反驳:“他才不傻,可厉害了!夫人同我说说嘛!”
现在更能笃定几分,沈郁茹暗中欢喜:“好,跟你说说。”
两个人在马车里说得亲昵,大军缓缓向前走着,一路人马军旗,往豫中而去。
豫中一行,于信并未跟随。之前因为怯战留下大的纰漏,如今已经回京等着被问罪。
于氏本来是心急如焚的,自己大哥的独子,又是于家的独苗,这要出这事情可怎么好。
可最近情势,却让她看到了转机。
前些日子在邀月楼遇见了姚璟,小世子一眼就看上了于婉灵,这些日子天天把人约出去,看着很有意头。
每次出去于婉灵也都梳妆得分外精致,刻意挑了红粉饰品,把自己点缀得娇俏。
临近午时,邀月楼雅间里已经欢饮多时。
“世子来吃这个。”于婉灵葱指拈起一枚青提,手臂一动带着整个腰身都妩媚起来。
姚璟醉意熏熏伸着脖子咬过,又顺着手指追过去,在白嫩的脸上吧唧一下,笑得得意。
“美人儿的脂粉,好香啊。”他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唇周,随即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
能有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傍身,不比多少财宝都安心,于婉灵也觉得自己运气好。
姚璟夹过一小块蜜糕:“特意给你的。”
依偎在他怀里的于婉灵,眼神一动,忽然把笑容收了委屈起来,甚至要落泪。
“怎么了?美人儿,啊!不喜欢不吃!”姚璟赶紧扔了筷子去安抚。
于婉灵拭了没流出来的泪:“这蜜糕,是我大哥最欢吃的,一看到就想起我大哥还在受罪。”
“你大哥是谁?怎么了?”姚璟看不得她委屈,忙去问。
“我大哥于信,前些日子才因为傅其章被撤了官职,现在…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于婉灵说着,便开始哭起来。
若是别人就罢了,偏偏跟傅其章沾了关系。姚璟的怒火一下子被点起来,连带着之前自己被打的仇怨窝在心里:“又是傅其章!你且说,本世子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