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华丽的灵技,没有绚烂的光雨,只有溢满了杀伐萧冷气息的琴音,盈漾开的却是死神的鼓点。
悍匪们的冲杀不知不觉地凝滞了,他们不得不停滞,因为前方已经倒了一排又一排的同伴,连人带马,都是无声无息地栽倒在地,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却就这样诡异万分地断绝了呼吸。
再看那谪仙临尘一般的紫衣少女,分明就是shā • rén不眨眼的魔头,哪怕这些悍匪天天刀口上舔血,此刻也不禁被震慑住了魂魄,只觉得满心皆寒,哪还有刚刚的戏谑玩弄之意?
杀伐乐章对悍匪来说如同死亡之音,但对阳露等人来说却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如雷战鼓声,仿佛灵力都凭空见长了几成,杀起敌人来都更加带劲。
一队百余人如尖锥一般凿穿了悍匪的阵型,又如尖锥一般凿了回去,当玉凌重新来到抚琴的紫尘若身畔时,再与她一同面对来犯之敌,对面的悍匪们早已没了初来时的凛凛威风,瞧那惊惧慌乱的模样,分明就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他们已然骑虎难下,进退不得,既不敢挑衅那抚琴魔女的威严,又不敢后退逃跑,只得求救般望向首领,谁知接下来的一幕却更是让他们肝胆俱寒。
“退!”
那魁梧大汉瞧见如此情景,不得不咬牙断喝一声,然而还不等他抽身离开,方子衿和于凉却是同时发动了致命一击。
只见一片虚无的幽幽幻影仿佛从冥间降临,缠绕住了魁梧大汉周身,那森森幽寒之气瞬间困锁住了他的四肢,让他短暂地动弹不得。
而就是这么一瞬,于凉甩袖挥出一道神光,径直击碎了魁梧大汉的防御灵技,噗地一声就将他头颅切割下来,那面目还残留着不可思议的惊震和不甘。
方子衿看着迎面飞来的头颅,大袖一挥就将其卷向高空,在无数悍匪呆呆仰头看去的时候,那头颅猛地炸碎开来,脑浆和鲜血如同烟花一般洒满了长空,飞溅得到处都是。
几滴鲜血落到一个呆呆望天的悍匪脸上,瞬间骇得他一声惊叫,仿佛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好端端的首领现在却是死得如此凄惨。
这一声惊叫像是泄去了他们所有的胆气,悍匪们终于彻底溃散,如无头苍蝇一般慌乱地四散奔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逃往何方。
阳露随便带人追杀了几百米,就重新撤了回来,毕竟剩下的悍匪人数可不少,要不是他们被打散了气势,真要死磕下去的话,书院弟子绝对要死伤不少人。
当她回来时,正看到脸色略有些苍白的紫尘若安静地收起了古琴,脸上浮起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对身旁少年轻轻说道:“这一曲,也帮我想个名字吧。”
“就叫《十面埋伏》吧。”玉凌不假思索地道。
血染的荒野上,两人仿佛看不见满地的尸山血海,全然一派风轻云淡,就像是在花前月下聊着风雅之事。
这样的情景理应很诡异,然而阳露却丝毫没有违和之感。
“紫师妹,辛苦了,你先好生休息一下。”阳露等了一会儿,见玉凌两人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方才走上前来颔首说道。
“还有,玉师弟,看你并不累的样子,那就继续干活去,把那些悍匪身上的灵戒都搜刮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阳露师姐正气凛然地道。
“我就知道……”解岩翻了个白眼,小声对玉凌说道:“咱们的五师姐有个外号叫‘蝗虫’,你明白什么意思么……哎哟!”
阳露彪悍地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接让可怜的六师弟手舞足蹈地做了抛物线运动,砰地一声摔倒在悍匪尸体群中。
当阳露扭头重新看向玉凌的时候,某人相当识趣地道:“我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