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成顿时呆若木鸡,良久后才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恹恹地道:“你说的也是。”
他狠狠呸了口唾沫,愤愤不平地道:“可我就看不惯那种伪君子,他装得再乖巧从容、风度翩翩又怎样?老祖还不是最喜欢我!所以这贱人就折腾出那事儿来,可着劲要抹黑我在老祖心里的形象!”
“但你有证据吗?”
“没有……”方景成闷闷地道。
两年前,他和狐朋狗友在一家青楼里厮混,最后喝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还没来得及和美艳的花魁**说爱,便睡得人事不知了。
第二天醒来,睡在他身边的花魁就变成了一个陌生男子,然后“恰好”被人推门而入看见了,再然后这事儿就传遍了方圆殿,从来都不肯对他稍有责骂的方恒昆第一次动手打他,而一向宠爱他的老祖也勃然大怒。
毕竟因为当年和藏剑楼的那场血战,方圆殿嫡系只剩下了他一个男丁,他们可以容忍他成天到青楼瞎混,却绝对不可以接受他和同性在一起,不然方圆殿岂不是要绝后了?
方景成当时就急了,赶忙找那天晚上和自己一起去青楼的朋友作证,结果关键时刻那人却背叛了他,一脸委屈扭扭捏捏地跟方恒昆说,方少主经常对他动手动脚,但他又不敢动怒翻脸,就怕得罪了方圆殿。
然后方景成就彻彻底底洗不清了,哪怕他哭着跟爹娘老祖保证,他绝对没有做这些事,但方恒昆很无奈地说,即便他相信自己儿子,可问题是方圆殿不相信,这影响实在太恶劣了,甚至有很多人借此向他发难,要撤掉他的殿主之位。
方景成这才明白,有些事根本就不是表面的那样,那些人根本不关心他的性取向问题,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来打击方恒昆一系。
盯着殿主之位的人,实在太多了,方清秋所在的旁系就是最强劲的一支。
没人规定,嫡系永远都是嫡系,他们又不是家族传承,哪有那么严密地完全遵循血缘关系?方恒昆一脉最初的时候也只是旁系中的一支而已,只是因为方恒昆的父亲天资绝艳,让那位嫡系弟子黯然失色,方才一路杀伐登顶,成为了方圆殿殿主。
而现在的情况是何其相似,方景成不成大器,方清秋则光辉耀眼,这件事一出来,那些人顿时有借口向老祖发难,与其让方圆殿的传承断在方景成手里,还不如扶方清秋上位。
最终的结果,方景成被勒令禁足思过,方清秋更加光芒万丈,方恒昆的地位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只不过由于老祖仍旧站在他那边,汹汹的群情这才不甘地低落下来,化作暗流继续涌动。
“所以我爹这两年其实很是辛苦,我也不想给他惹这么大的麻烦,可是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那个样子……”方景成颇为难过地道。
作为一个无忧无虑在蜜罐里长大的少年,他从那时起才知道人心原来是如此的险恶。
这个世界并不仅仅只有单纯和美好,光芒下滋生的阴影往往是那般丑陋。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是方清秋做的?”玉凌问道。
方景成冷哼道:“反正跟他那一系的人脱不了干系,我爹事后详细追查,所有的线索都在青楼老板那里断掉了,但这个人和方清秋的爷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他扶着栏杆郁闷地望着下面的水沟:“这两年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可惜还是赶不上那个贱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的天赋和阵法造诣确实比我只强不弱。”
“所以你还要更努力才行。”玉凌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灵力已经幻神境了,玄力也晋入凝血境的话,与方清秋的距离就小很多了。”
“说起来简单,我小时候身体差,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祛除病根,他们让我修炼武者体系,其实更多是为了增强体质而已,洗髓巅峰恐怕就是我的极限了。”方景成恹恹不乐道。
“那只是你心的极限,未必是你真正的极限。”玉凌平静地道:“幻神巅峰被誉为十七域的极限,可是古往今来,仍有不少人登临幻神之上,如果你连这个决心和毅力都没有,如何去与方清秋争斗?他的心性可比你坚韧狠辣多了。”
方景成不禁呆呆出神,良久后深吸口气,一巴掌拍在栏杆上,狠狠说道:“走!现在就去经文殿,我要奋发图强!我要突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