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拉贝默默地听完,微微点头道:“盟主放心,北境内部贸易,包括和各大宗门以及怡商公会的交易,徐澈和温年轩比较熟悉,可以由他们来负责。西、北两境的贸易,束姑娘一直是我的得力助手,她的能力也无需置疑。南、北两境的贸易最近刚走上轨道,我还是稍微照看着点儿,不过汤谓恬和梅姑娘非常了解那边的行情,问题倒也不大,至于东、北两境……”
“你先停一下。”玉凌摆摆手打断了尼拉贝,注视着他的眼眸道:“何必这样试探于我?你觉得我刚才那番话,是在分你的权,顺便逼迫你表忠心?”
尼拉贝面色一白,砰地一声单膝跪地,低着头道:“是属下自愿的,如今跨境贸易诸事繁杂,以我一人之力,委实捉襟见肘。”
玉凌默然片刻,轻轻甩下几十份玉简,淡淡道:“最近的确有些不太和谐的声音,看来你也有所耳闻?那你想不想看看,他们都说了你什么?”
尼拉贝久久不言,直到一份玉简漂浮而起,悬在他眼前,他才不得不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等到把所有这些玉简全部看完,尼拉贝就仿如生了场重病一般,显得摇摇欲坠,似乎脊柱已无法再支撑住自己的重量。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他忘记是谁跟他讲过这个故事了,他只知道这个故事最初是玉凌跟身边的人提起的。那时他就想过,自己会不会是同样的下场。
果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轮回么?
那玉简里的字字诛心,即便是尼拉贝自己都感到无比寒冷。
因为那些指斥并非无中生有,而且每一句,都戳到了最毒辣的点上。
他勤勤恳恳经营西联,变成了默默隐忍,等待着有朝一日可报杀父之仇;他担心跨境贸易成效不好,近乎事必躬亲,变成了野心膨胀,独揽大权的证据;他和徐澈、温年轩等人相处融洽,变成了结私营党;他把一些可以自行处理的事情没有上报给玉凌,也变成了别有用心……
而他曾经为了保住苍野部族,不得不服从鬼巫师的旧事也被翻了出来,那是他再怎么兢兢业业也永远抹消不去的污点。
“尼拉贝,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