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年那边怎么说?”段父身姿挺拔,走路的每一步都如同用尺子量出来一样标准,他推开大儿子的书房门,看到自己的妻子正背过身去擦眼泪,沉下脸。
段大哥按着太阳穴,“他说不来。”
段父狠狠一拍旁边的沙发,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这个孽子!竟然连他爷爷的寿宴都不来?难道他真不想姓段了吗?就他干的那些糟心事,如果他不是姓段,早就进牢里了!”
段母连忙上前扶住自己的丈夫,她在丈夫和儿子的面前才能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和愧疚,自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当初没有看好景年,让他生了那场大病,或许他就不会这样恨我们。”
段父最听不得妻子说这样的话,因为一旦他承认了她说得对,就说明了当初自己也有错。
“就没有哪一个段家男儿像他一样娇气脆弱!”段父骂道,“就跟他爷爷说的一样,他一走出去就是丢人现眼!骏泽,你真是看错你弟了,当初你就不该让他出国。他出国都干了些什么啊?荒废课业、逃课、交白卷?顶着咱们国家的国籍,不为国争光就算了,囚禁女人,试图对人家不轨,还举刀伤人!”
段骏泽就是段景年的大哥,他自认他已经对这个弟弟很上心了,可是他为什么总是做一些让人失望的事情,即便他现在想反驳爸爸几句都找不到段景年的好话。
“景年已经变了,而且他恢复神智之后也说了当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说要彻查,是你们急于为他‘遮羞’,直接把那座公寓买下来拆了,你们让我怎么查?”段骏泽是个相信证据的人,虽然段景年在国外“犯事”,调查起来可能会很麻烦,但是也不是做不到。
段景年恢复神智之后跟他解释当年的事情,段骏泽回去想重新调查,就发现那栋公寓已经被拆了,而且还是被他们段家买下来拆掉的。
说到此事,段母露出难过的表情,“那把刀上只有景年的指纹,而公寓里也有囚禁的痕迹。还有目击证人。这些证据还不够吗?你非要去调查明白,把他的丑恶钉死在木板上,宣告天下才满意吗?”
她也是在维护她的儿子啊!只有这些证据还能借着由头让他们和解,如果调查清楚了,那景年才是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以后她要见儿子,就只能去监狱见他了。
说到底,他们就是认定了段景年是罪人。
段骏泽能明白为什么段景年不愿意回来了,因为这个家里就没有一个人欢迎他的。
换做是谁,会愿意回来呢?更别提老爷子了,老双标了,一旦他和景年站在一起,必定是捧他踩段景年,作为被捧的人,老实说,他也没见得有多好受,反而更加坐立不安。
那可是他的亲生弟弟,是会捧着画来问哥哥喜不喜欢的亲生弟弟。
段骏泽不欲与他们多言,只摆了摆手,说:“他要是不想回来就算了吧。”
段父做了几个深呼吸,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他不是要娶宋家那个姑娘吗?”
段母点点头,总算是有一件事让她能心情好点了,她说:“我已经让人清算好他名下的财产了。就是不知道宋小姐的品行如何……”
“品行再差还会差得过段景年?他那个样子,有人要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段父冷哼。
段骏泽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们:“人家还没答应要嫁。而且这次……她并没有跟着宋渊来祝寿。”
段父和段母对视,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深深的忧虑。
他们想,没有答应?那多半是不会成了。
段爷爷在得知宋子悦还在S市之后,二话不说就让人去“接”她过来。
他见过这么多孩子里,最不喜欢的就是段景年,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现在有人愿意和他结婚,他倒是很想见见是谁。
听说是宋氏集团的三姑娘,他知道宋氏集团,宋渊嘛,是个不错的企业家,纳税大户,也没有什么贪赃枉法的黑历史,兢兢业业地为国家做贡献,就是情史丰富了一些,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在段爷爷的眼里是个“好人”。
对于宋渊这位亲家,他是很满意的。
宋渊此人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他刚进宴会厅就感觉到了段家人对待他的特殊,立刻警惕起来。
关于那个为段家小儿子物色媳妇的传闻他也略有耳闻,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远嫁,无论是白安娜还是宋芸澜都好,所以在他们问起他的女儿时,宋渊就不断打太极。
段爷爷硬是拉着宋渊聊了快十分钟,宋渊很给他面子,而他本人的圆滑却让段爷爷感觉到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