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迟生疏地抬手,想摸一摸这姑娘的头,以示安抚,却发现这姑娘比她还高,和舒瑞都齐平了,抬起的手只好转为拍她的肩。
“我把火力吸引过来,她们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早点回家吧,省得家里人担心。”
“不,我要送你回家,再和叔叔阿姨道歉,你因为我伤成这样,我不可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的。”
甘迟叹了口气:“我伤的不重,都不疼,而且不算因为你受伤的,是为了我自己。怎么,还要你送我我再送你吗?”
郭槐序被堵了也不生气,不再说要送她的话了,只让他们在沙发上休息,她则闷声走开,拿着单子去窗口取药。
“迟姐,你还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啊,韶哥都要气死了。”舒瑞打趣道。
“啊……”甘迟仰头靠在沙发上,这会儿胸口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到闷痛,她无力开口,“都是闲的。”
“今天打你的那帮女的,韶哥和钟傻收拾去了,我看她们也是蠢,明知道你是韶哥的人,还敢动手,这不往枪口上撞吗,你是没见韶哥那脸阴的哟,我都没见过几回,估计这次那几个惨了,啧,也是该啊,话说这女生动起手来还真是狠,我都……”
甘迟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瑞依旧在絮絮叨叨,她眼皮逐渐沉重下来,神思迷蒙之际,感觉身体一轻,鼻间好似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淡香。
清逸幽远的味道,让她恍惚间想起早春见到的一簇新梅,稍经一触,便落下碎碎的瓣子,砸进初融冰雪的一江春水里。
涟漪阵阵。“她是不是个傻子啊?”
“你看,骂她没反应,打她她也不哭哎!”
“傻子!傻子!”
“神经病!我妈说只有神经病才这样!”
“我爸说神经病都是坏人,打她!”
“喂,你到底是傻子还是神经病啊?”
我是……甘迟。
她努力地睁开眼,发现目前一片血色,额头不知道被谁扔的石块砸出一道伤口,鲜血顺着流下来,濡湿了长睫。
她怀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猫,猫咪身体已然冰冷僵硬,血沾染了她满身,但她依旧牢牢抱着,举目四望,都是陌生人,在冷冷地注视她。
救命……她听见自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