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罕有地穿了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长腿包裹在西裤内,整个人脱离了原有的少年气,看着十分成熟了,脸上不见什么表情,目光愈发深沉,难以猜测。
俩人离得近,甘迟仰着头,甚至可以看见他下巴上冒出的小青茬。
她下意识想说话,抿了抿嘴,闻韶收回了杯子,但还有一滴水珠顺着她的嘴唇流下,蜿蜒出一道极浅的水痕,甘迟下意识舔去,正撞上闻韶伸手要帮他抹去的手指。
舌尖温热,手指微凉。
她飞速地收回自己的舌头,可又觉得有些尴尬,想了想,说:“你有小胡子了。”
闻韶扫了眼自己沾了丝水色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甘迟先开了口,不接着说点什么,总觉得十分不自在。舌尖上麻麻的感觉还在,她为了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般,不停地说着话:“我之前好像没见你有小胡茬?这里都是很平滑的,还是说男生的胡子都是到了一定年纪才会长的?一定要到18岁吗?难道18岁有什么魔力不成……”
原本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此刻喋喋不休地说着某个有些无聊的话题,原本不见一丝血色的唇缝此刻也慢慢红润起来,双眼灵动,看他时,好像从没有半点防备一般。
闻韶静静听着,松松扣着她脑后的手轻轻一托,突然俯身吻了下去。
少女声音戛然而止。
闻韶只是贴着她的唇,并没有深入,缓缓摩挲着,倒像是借此寻求一种……确认。
“你吓死我了。”
良久,他这样说。
甘迟顿了顿,说:“我不想让你担心的,我……”
“我脾气不好,你知道的。”闻韶说,“没有下次。”
甘迟长睫微颤,问:“林述怀……”
闻韶眼中闪过一丝极浓的戾气,那些锋利又尖锐的棱角便显露出来,甘迟不禁瑟缩了一下,闻韶紧贴着她的脸,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没死,但也不算活着。”
甘迟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他已经触犯了法律,你完全没有必要动手……”
“谁说是我动手的?”闻韶说,“他搞违法实验,把自己搭进去,脑子坏了而已,现在在疗养院而不是牢里,才是他最大的幸运。”
“现在,可以来说说你的事了。甘迟,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你强硬地要和我分手,还搞了个三天的期限,是不是……”他眼中布满血丝,“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到时候就算我杀了林述怀,你也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