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归法?”
许见栖按着棉球消毒之后,又擦了一遍不知道什么试剂,涂上手腕之后没多久,那块皮肤就像冻结了一般,无知无觉。
他拿起那个泛着微光的仪器,轻轻扣上甘迟的手腕,轻声道:“取完再告诉你。”
闻韶伸手扣在甘迟脑后,摩挲着她的后颈,把她带入怀里。
甘迟冷不丁地就埋在他怀里,清凉的薄荷味混合着馥郁淡香涌入鼻尖,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依旧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她嘟囔道:“哎,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怕疼,就当打针了,而且许神不是打了麻药吗?涂的是麻药吧?肯定不疼,我——嘶——”
话音刚落,一丝极淡的血腥味飘入空中,但很快被试剂的清苦味给掩盖。
“咔哒”一声,甘迟听见许神把那个冰冷仪器放置在小桌上。
“好了。”他说。
她感受了一下伤口处,发现还真不疼,刚刚嚎那一声完全是被仪器贴上来的冰冷感觉给吓的。
这脸她不要了。
——
取完芯片,甘迟盯着桌边试管内的这玩意儿发了好一会儿呆。
平平无奇的一块圆形金属薄片,还没硬币大,也不知道是怎么造的,在她一个普通人看不见的地方,科技树已然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许神说芯片只是转接,里头的能源被取走了,这玩意儿取出后泡在试剂里便失去了活性,也不用担心会再有什么幺蛾子,就是她手上的伤口要多注意,不然会留疤。
疤不疤的甘迟一向不太在意,又不是在脸上,手腕上的伤口被包得很仔细,麻药的劲儿过了,浅浅的刺痛感便涌上来,更多的是痒,让她总忍不住想去挠,刚伸出爪子,便被闻韶一掌拍下。
林蔓薇的脾气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刚还咬牙切齿生着气呢,这会儿又跟在许见栖旁边看着他忙前忙后,时不时问两个问题,刚开始许神还很不耐烦,待她不问了,又捏着玻璃瓶对着空气讲课。
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大小姐便又屁颠颠地叽叽喳喳起来。
甘迟窝在沙发上小口喝着水,不再盯着那芯片,改盯人了。
“蔓蔓,他们都回答了我不少问题,现在该你了。”
林蔓薇很捧场地举爪:“我首先声明,我是无辜的。我真就是为了这棒槌才来的这里。我之前认识他,在追他,但他天天忙工作,我就想那来他工作的地方接着追就好了,使了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我就进来了,但来这之后整个人是懵的,觉醒意识也是断断续续的,我自己还没捋清呢,真没骗你!”
甘迟毫无阻碍地接受了这个回答,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淡淡惆怅感:“千里追夫不计代价,可以,不愧是大小姐。”
许见栖无语地望着身后的林蔓薇,大小姐像战胜的孔雀一般,把这当成了无上的夸赞,整个人连头发丝儿都像是在闪光。
至于追人追得如此坎坷,且现在还未得手,大小姐毫不在意,甚至对自己能坚持如此之久还十分洋洋得意。
怎么说呢,大小姐的脑子里大约只有一根筋吧。
甘迟又看向他:“许神,你之前说的殊途同归,还没有解释呢,还有,我很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我并没有直接变成植物人的印象,完全不记得自己签了什么实验计划,而且我意志力很不行的,属于见风使舵墙头草类型,把这么重大的任务托付在我这么一个阿斗身上,真不是内部测试失误?”
许见栖想了想,问道:“那个世界的你,还有印象吗?”
甘迟点点头:“记得,大家都是普通人,每天压力不断,经济压力压垮了无数成年人,大家都在为生活奔走,我也是。我……独自生活、长大,要赚钱养活自己,刚工作没多久,住的地方停电,无聊之余就翻了包里舍友落我这的文看了起来。哦,我那房子是合租的,舍友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喜欢看小说,文名叫《校草攻略》,男女主是闻韶和蔓蔓,你是死忠男配,讲述了一个万人迷校草不断拒绝别人一路变成世界第一霸总……的故事。醒了我就到这儿来了。”
“这缺德文也不知道谁写的,坑死我了,我严重怀疑她买的是盗版书。”甘迟面无表情接着说,“我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炮灰前女友,想着一直走戏份就好了,结果走着走着发现世界完全不一样,主人公也都面目全非——不是骂你们的意思,就,完全不一样。”
许见栖笑了笑:“嗯,了解。你那个世界听着很有意思。”
甘迟:“也就还好吧,反正……等等,什么叫,我那个世界?”
闻韶:“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