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随着时间,夏亦终于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逐渐在平静。
179第一次聪明了起来,察觉到夏亦那貌似平静的外表下,有暗流正在涌动,指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爆发。
于是这段时间再也不聒噪,就像在他脑子里死了一般。
这天夜里,夏亦翻来覆去睡不着,后面干脆直直地盯着床顶,看着上面淡蓝色的床帏发怔。
身边,顾文逐正陷入了深眠,绵长的呼吸和微微的鼾声。
夏亦突然就一股无名火腾起,用手推了推他,声音故作平静,“逐哥,我想吃枣。”
顾文逐鼾声停止,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夏亦又用脚踹了踹他的小腿,提高了音量说道:“逐哥,我想吃枣。”
顾文逐这次听见了夏亦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转过头来声音低哑地问道:“小亦,怎么还没睡?”
说完,就伸手想把他搂进怀里。
夏亦一把推开顾文逐,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说,我,要,吃,枣。”
眼神里透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顾文逐睡眼惺忪地往窗外望了望,“这都几点了,何况冬天也没有枣啊,明天我去找看看哪家有红枣好不?”
说完,就把夏亦往怀里带了带,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睡吧,很晚了。”
顾文逐一边用手轻轻拍抚着夏亦的后背,一边又闭上了眼。
朦胧之际,突然模糊地感觉到身旁有轻微的震颤,还传来鼻子抽动的声音。
这下他顿时睡意全消,翻身坐起,伸手就去点亮油灯,“小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油灯被点亮,他看见夏亦直直地躺在床上,胸口上下起伏,眼角不断有眼泪溢出,顺着鬓角滑落到枕头里。顾文逐顿时慌了神,轻轻去拍夏亦的脸颊,“小亦,小亦,是不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做噩梦,你就只知道问我是不是做噩梦。”夏亦突然睁开眼,愤怒地坐起身,崩溃大叫,“我说了几遍了,我要吃枣!我要吃枣!”
“我明天就要找郎中把这个孩子做掉!把他做掉!”
“我从来都没想过生孩子,我讨厌他,讨厌他!”
吼完,就把脸埋进了被子,伤心地嚎啕了起来,肩膀也剧烈地抽动。
顾文逐的手轻轻落到他肩上,被他一把甩开,“给我走开!不要碰我!让我安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