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琅轻轻地勾了勾唇角,看着站在那里的陈老爷,语气中带了几分讽刺的味道:“这个铺子原本是个女掌柜的在经营,只是后来那个女掌柜犯了一点事被判了刑。陈老爷或许是出于自身安全,亦或是其他原因,在这其中出了不少的力,使得她原本不算重的刑罚,最后变成了流放。
在后续的调查中,我发现陈老爷和那女掌柜当年还有过几年的情谊。我当时就在想,这般不清不楚的关系都能让陈老爷为了收回店铺下那么重的狠手,我一个没亲没故还没有根基的人去向陈老爷要店铺,不是以卵击石吗?”
听到这里,众人齐刷刷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陈老爷的目光又复杂了几分,更有甚者想起当初那个女掌柜,还颇为愤愤不平的跟着骂了两句,“我就说,那女掌柜柔柔弱弱的,就算是犯法,一个女子能犯什么法,偏偏判那般重的刑,原来是陈老爷在其中周旋的结果。”
“可惜了,那么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这陈老爷也太狠了。”
“就是,一夜夫妻还百夜恩呐,他和那老板娘一个被子那么久,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太无耻了。”
相较于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原本就因为陈灵儿被判刑,而显得脸色苍白的陈夫人,此时看着陈老爷的眼里更是多了几分异样。
刚才顾琅提到那个老板娘的时候,陈夫人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当年陈老爷身边那个颇为得宠的姨娘来,那个女人和陈老爷好上,被带回来的时候,她还怀着孕。等到她生产完了,她借了一个由头,将那个作威作福的女人赶了出去。
只是陈夫人没有想到的是,当初费尽心机赶出去的女人,不仅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落魄,反而拿着不菲的遣散费,在外面过起了逍遥的日子。
想到当初那个女人不仅留在了城里,还过的不错的样子,陈夫人不免开始有了其他的想法,比如陈老爷在外面夜不归宿的时候,到底是在谁那里?外面还有多少这样的外室。这样想着,陈夫人看着陈老爷的眼神越发的冷了几分。
顾琅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还在继续讲述着自己的心路历程,脸上甚至浮现出了几分苦笑,“如果不是陈老爷后面逼得太紧,我都不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的,毕竟我只想安稳的活下去。”
顾琅此时完全是一副受尽迫害的样子,将落魄书生被富豪商贾压迫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就连站在旁边的陈星都不免对他对了几分同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顾琅冲着陈星露出一个让他宽心的笑容,紧接着看向上方的县太爷,继续道:“官老爷,我要说的就是最后一件事。
那就是当初我和陈老爷派来的人签订契约的时候,可是见过那个店铺的契书的。真的契书在我这里,那陈老爷手里的自然就是假的。按照本朝律令,伪造官府文书,可是重罪啊!”
听到顾琅这般说,陈老爷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刚才隐约猜到的事情,如今终于成了真。他终于知道顾琅的目的,他做了那么多事,引出那么多的东西,最后的目的就是想要从自己身上生生咬下一大块肉来。
就在陈老爷绝望,周围人吃惊的时候,刚才被县太爷叫来辨认文书的官吏突然‘咦’,随后恍然大悟的道:“难怪了,我当时看着那个契约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找不到奇怪的地方,原来那是伪造的。”
县太爷一下子就怒了起来,他一拍手上的惊堂木,看着下方的陈老爷,厉声质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老爷望着上方横眉冷目的县太爷,那张肆意的眉眼终于耷拉了下去,缓缓地低下了脑袋,认命般的承认道:“草民无话可说。”
“好,既然如此,罪犯陈炳生,十年前霸占顾家三家店铺,并私自制造假地契。今日判处你在七日内将那几家店铺归还,处以二十杖刑,以及罚金纹银五千两,你可服?”
听到县太爷说的这些,陈老爷咬牙应了下来,“草民服。”
这二十杖下来估计能要他半条命,那五千两的罚金,估计能掏空他的全部家当,等于要了他另外半条命。可是他又不能不给,若是不给,他估计下半辈子都是在牢房里过了。
一瞬间,陈老爷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条命一般,瞬间老了十几岁。
待陈老爷被拉下去受罚,陈星盯着他的背影,不由的摇了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陈老爷就是其中的典型。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就在陈星望着陈老爷出神的时候,旁边的突然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