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琪韵被吓了一跳,连梗起脖子的勇气都没有,她嗫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场面,活像叶涛在欺负女孩儿。
沈亭北在远处看着,黑暗的圆厅里面只有叶涛和安德鲁身上的电筒闪着光,照亮着他和龚琪韵怯弱的脸。
沈亭北听到了很多声音:隧道里呼啸的风、罗艺和韩元和激动地音节、高谦过来人的轻笑……
以及自己如鼓如雷的心跳。
在这一瞬间,沈亭北感觉原先在他生命里所有的不顺、沟壑、委屈都被叶涛这句简单又慎重的话填平,他坎坷崎岖的前半生,都像是被注入了色彩,变得鲜活明亮。
那个永远被孤立排挤的沈亭北、那个在实验基地里都被背后议论的沈亭北、那个因为无法处理好人际关系而剥离了自己情绪的沈亭北,那个脑子混沌,只想做出伟大发明来的沈亭北,那个灰色、阴鸷、怪胎一般的沈亭北……
每一个沈亭北都淡去了身影,在记忆里笑着跟他说再见,说没事,说他会遇到一个很棒的人。
理解你所有的举动,心疼你所有的遭遇,宽容你所有的错误,和你一起走过最难的时光。
沈亭北忍着鼻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失态。
而叶涛也紧逼着龚琪韵,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想法。
“再说一遍。”
龚琪韵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眶里蹦了出来,她哽咽、委屈,“你们是一对,当然欺负我一个人了。”
叶涛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轻笑了一声,“你说的没错。”
龚琪韵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叶涛没再逼她,而是走到了沈亭北身前,把自己手擦干净之后,从脖子里掏出了一个子弹壳项链。
沈亭北傻傻地看着叶涛,他的脑子已经因为叶涛身上的味道和他环绕着自己的动作彻底罢工了。
“这是我的护身符,”叶涛贴在沈亭北的耳边,“戴好。”
子弹壳上还残留着叶涛的体温,贴到沈亭北的胸膛上时,沈亭北莫名觉得自己心脏都被烫了一下。
“你把护身符给我了,你呢?”
“我有新的了。”
沈亭北伸手握住了那个子弹壳,抬眸看着叶涛,一脑袋想说的话,眼下却一个有意义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胸腔中翻涌着无数情绪,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准确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