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顾徐觉得姜白又哭了。
不流眼泪,却比嚎啕大哭看起来更加悲伤。
“你知道金盏花吗?”姜白像在和顾徐说,又像在自言自语,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它夏天和秋天开花,可我今天把它种在了土里,我想它冬天开花,想在年底前,再看它开一次花。”
顾徐沉默着,突然拉过姜白的手,不等他反应,猛地掰开他的拇指和食指,姜白虎口愈合的伤口再次沁出点点猩红。
“嘶!”姜白疼得瞬间回神,他毫无生气的五官瞬间拧成一团,总算鲜活起来,他猛地抽回手,有些生气,“你做什么?!”
顾徐:“疼?”
姜白疼得什么都无法想了,他吐槽说:“这是肉,你说疼不疼?”
他低头,肉疼吹着又裂大一些的虎口,心戚戚地想,果然不是自己的肉不会心疼,顾徐这是下了死劲啊!
黑暗中,顾徐淡淡说:“疼就是它存在过的证明。”
姜白吹着虎口的动作一顿,他缓缓偏头,顾徐又转过脸去看电影了,电影好像演到男女主在吵架,影厅里热闹得不行,可荧光下的男人还是那副淡漠无温度的脸,和周遭格格不入。
姜白忽然明白顾徐重新弄裂他伤口的原因。
“安慰就安慰……”姜白嘟哝,“弄那么粗暴。”过一会儿,他弯起唇角,“不过谢了,疼是疼了点,效果不错。”
顾徐没回,嘴角扬了一下。
远处的黑暗过道,一只单反悄悄收回去。
老汪趴在地上,满意翻着顾徐握着“沈可宜”的手的几张抓拍,笑得眼睛都没了。
*
电影演到三分之一。
姜白没忍住:“走吗?”
顾徐二话没说,起身往出口走,姜白马上跟上。两人是从另一侧门离开,等老汪他们发现,顾徐和姜白早走了,老汪气死,赶紧给外面的记者打电话:“大于,他们跑了,堵到他们没?”
大于“啊”了一声:“什么时候出来的?没看到。”
老汪:“……艹,你们几个眼睛都他妈白长!老子没拍到沈可宜正脸!”
大于嘿嘿一笑:“别气嘛,汪哥,拍不到沈可宜,还有其他新闻啊,我刚刚收到一条顾徐的独家猛料,保准咱们能发财。”
“说来听听。”
“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去车里等着,你们赶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