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七岁的凤凰,那么稚嫩,那么脆弱,又别扭成了麻花。
怎么哄呢,怎么哄呢。
他觉得哄孩子,比上刀山还困难。
纠结了很久很久,阮星阑才道:“你……你别哭了,要不然,我给你唱首歌吧?”
凤凰不理他,头脸还埋在草堆里,就跟小鸡崽儿似的,头发上粘了很多杂草。
阮星阑自顾自唱道:“快乐的仙山上有只小凤凰,它跳起舞来就像被傻瓜附体啦!”
“别唱……”凤凰抬起头来,眼眶红了一片,“难听。”
“唔,很难听吗?”
“嗯,很难听。”
阮星阑也知道自己唱歌的水平不高,但除了唱歌,他也不会别的啊。
于是很头疼的两手托腮。
便听凤凰道:“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阮星阑还真不知道自己爹娘是怎么死的。
也许……还没死?
“也是被邪祟杀了。”
他故作难过,悄悄拧着大腿,掉下猫泪:“我爹他三岁时,就被邪祟杀了。”
凤凰:“……”
“不不不,我三岁时,就被我爹杀了。”
凤凰:“……”
“错了,是我三岁时,我爹被邪祟杀了。”
总算把舌头捋直了。阮星阑伏在他的肩头,嗷嗷大哭:“我也很可怜的,要不然你唱歌哄哄我吧?”
凤凰:“……”脸色有些发青。
阮星阑以为是自己戏太过了,问他:“你怎么这副表情?”
“你压我断腿了。”
“……”阮星阑:“对不起!”
这破庙破得四处漏风,早已没了半分香火气。
二人身下的草堆,还有些湿,人躺在上面,氤得难受。等半夜火堆熄了,外头的风呼呼地刮。
凤凰夜里发了热,怕冷的要命。一直往阮星阑怀里钻。
阮星阑本来还觉得,自己不能与其他人搂搂抱抱,还将他推开了几次。
后来又想,小屁孩的年龄,别说搂搂抱抱了,就是在一个桶里洗澡,也无关紧要。
遂将凤凰搂在怀里,只觉得这把骨头瘦得很,一点肉都没有。
凤凰冻得直发颤,嘴唇都烧得起了一层白皮,还干裂出了血沟。
阮星阑将人抱紧了,心想,凤凰只有到了这时候才比较惹人怜爱。有心想寻些水来,给他润一润嗓子,可惜都做不到。